第186章 咪咪·顧謎(1 / 3)

今日是天一門十年一次開門收徒的大日子。

山下風清日暖, 鳥鳴鶴唳,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一群小豆丁由矮到高的在山下排著隊,他們最小的五歲, 最大的也就十五周歲。再大的,天一門就不會收了。

年歲雖不同,但人人臉上的渴望卻都是一模一樣的。

大大小小的孩子都仰著臉,眼巴巴地聽著眼前仙風道骨的小仙人叮囑入門事宜:“你們入了這道門,考核也就正式開始了。你們都是還未入門的凡俗, 因此這考核並不艱難。一共三關,成功闖關者,也就正式入了門。”

那小仙人一頭黑發,手持雪白拂塵。看起來也大不了他們幾歲, 說起話來確實老成得很:“修仙一途乃是逆天而行, 死傷之事不可避免。因此, 踏入此門,你們就要直麵死亡,都明白了?”

“明白。”

答話的聲音有些怯怯的。

那小仙人朗聲道:“心生膽怯者,可即刻退出!”

人群有些微的躁動, 卻沒人離開。

“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小仙人逡巡著人群, 沉聲說道。

依然沒人退出。

“既如此,爾等便佩上此物。”那小仙人拂塵一招,天上便落下晶瑩之物, 佩在了孩子們的胸口,“若遇致命之危, 捏碎此物, 自有山門中人前來搭救。但——此物一碎, 也就失去了資格。可明白了?”

有了保命的東西, 小豆丁們回答的聲音都要大上許多:“明白!”

“如此,便依序入山吧。”

話音一落,山門微震,那玉雕石刻的大門發出了些許微光,當先的小豆丁們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踏了進去。

“今年這批孩子,沉得住氣,心性到也不錯。”

天一門的正廳裏,一群老者正樂嗬嗬地看著山下:“昆侖可有看重的孩子?”

主座的左側,一個眉清目秀的小道士打了個嗬欠:“沒空帶孩子。”

“師弟,你這就不對了。”昆侖正對著的一人道,“顧謎都這般大了,你怎得還不想收徒?你看你那山頭,整日裏冷冷清清,沒個人氣。”

昆侖擺了擺手:“哎呀三師兄,顧謎長沒長大,和我收不收徒又有何關係?我自個兒都是小孩,懶得帶另一個小孩。”

他這話說得廳裏響起了幾聲悶笑。

“我們小昆侖這時候到也知道,他自個兒也是個小孩了。”昆侖左側的一個仙子笑道,“既知你自個兒是個小孩,你還整日裏去煩流火師兄?”

被點名的流火師兄有著一頭紅色的長發,長得實屬有些……過於豔麗了。隻是安靜的坐著,都如同一朵盛開的火蓮,令人移不開眼。

他原執著一冊書卷,注意力都沒在此。可聽人這般講了,他就放下了書,溫和地笑道:“無妨,我不覺得煩。”

主座上的掌門立刻道:“師妹你看你,說什麼流火師兄。流火師兄便是覺得我們所有人都煩死他了,小昆侖也是最不煩的那一個。”

話音一落,又是幾聲悶笑。

昆侖捂住臉:“哎呀,你們煩不煩呐。收不收徒啦?”

“且看吧。”掌門笑道,“也不知這次又會有幾個孩子,拜入我天一門下。”

水鏡之中,所有孩子都入了山門。

他們之中有不少人同出一地,遇到相熟的朋友,便三三兩兩的湊到了一處去。

“徐大哥,你這是第二次來天一門了,這山道有沒有什麼訣竅啊?”一個八九歲的小孩抓著一個少年郎的衣袖,有些害怕地問。

隻他聲音有些大,這話一出,四周的小孩都看了過來。

“第二次?還能來兩次?”

“上一次天一門收徒,我恰好五歲。”那徐郎君說,“在下今年十五,也是最後的機會了。”

當即便有人問道:“那你上次怎麼沒過的,你還記得不?”

“實不相瞞,我忘了。”徐郎君拱了拱手,“這天一門收徒的法陣,每次都不一樣。便是記得也無什麼用。諸位還是先上山吧。”

他這話一出,周圍人就收回了視線。他們抬頭一看著那長長的石階,直看得石階隱沒在了雲霧之中,也沒個盡頭。

“也不知要走到什麼時候。”一個小姑娘嘀咕道。

另一個姑娘牽著她:“總之得先走。妹妹你若是走不動了,我們就在路上歇一歇。”

“能有什麼忘不忘的?無非隻是輸了丟人,不想提罷了。”一個與那徐郎君差不多大的兒郎突然大聲說起來,“這天一門的入門考核也沒什麼難的。我家祖宗是這天一門的客卿,他與我說,隻要我能走上去,天一門定然就會收我。”

那人有些圓胖,一身金翠,顯然很得家中寵愛。他洋洋得意地搖了搖手中的折扇,斜眼看了徐郎君一眼:“上次輸了,這次也別想贏。”

那徐郎君衝他拱了拱手,一言不發地往山上去了。

徐郎君身後的幾個熟人一猶豫,也跟著徐郎君走了。

還有些人圍上了那圓胖的郎君:“哎呀,先前一看,就覺你很是不俗。原來是修仙世家的師兄?”

“世家當不上。”那圓胖郎君得意洋洋,“隻是與這天一門有些舊情罷了。走吧,這石街不長,隻要上去了就好了。”

“好咧,那我們可就跟著您一同了!”

“不知道這位師兄怎麼稱呼?”

圓胖郎君晃了晃手中折扇:“我父母與祖宗,都希望我能長長久久,平平安安。大家日後都是一個宗門的師兄弟,就叫我一聲長安師兄好了。”

石階上頓時熱鬧了起來:“長安師兄!”

他們喊得熱鬧,卻有一個少年人從雲頭上投下了目光。

那少年人長得有些奇特,一頭的長發一半黑,一半白,像是生拉硬拽到一塊的。這般奇怪的發色,非但沒讓他顯得怪異,反而襯得他更好看了。

一雙貓兒眼大而圓,目光凜凜盛著冷光,被他掃上一眼,那山道上的“長安師兄”就無端端打了個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