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鑒於此,他對身邊人從來不苛待。
將心比心,許聖哲覺得,自己應該做的很不錯才對。
可今天,許聖哲才明白,人心是最複雜的,不是你對他好,他就會知恩圖報。
感恩的人不少,可白眼狼也從來不少。
許聖哲腦海中閃過一個個念頭,依舊在擦自己的車。
四個保鏢眼中都帶著些許疑惑,平時老板進車庫,一般都不帶保鏢的,他們在外麵守著就行。
可今天,老板忽然讓他們進車庫,又不說話,幾人都有些不明白許聖哲的目的。
擦了一會車,許聖哲站起身子,喘了口氣道:“車越來越多了,精力卻是大不如前,以後可不能再收藏車了。”
幾人都沒說話,等待著下文。
許聖哲見狀也不在意,笑道:“你們幾個,跟了我多長時間了?”
四人中,有個領頭的,聞言馬上道:“我跟老板十年整了。”
“十年,時間過的還真快啊。老張,我記得我上高三,你就跟著我了,沒記錯吧?”
領頭的保鏢連忙道:“老板沒記錯,那年您上高三,和人起了衝突,後來董事長不放心您,所以讓我跟著保護您。”
“你還記得呢。”
許聖哲笑了笑,又看向他身邊一人道:“劉強,你跟我有五年了吧?我一回國,你就跟我了。”
劉強話不多,憨笑一聲點了點頭。
接著許聖哲又看向另外兩人道:“老周,你和小方來的最晚,不過也有三年左右了。”
剩下的兩人也急忙點頭,他們是許聖哲進入龍華之後才跟進來的。
因為時間比另外兩人短,平時在四人組中,一直都充當下屬的角色。
許聖哲說完,沒再說話。
幾人麵麵相覷,老板今天是怎麼了,好端端的說這個做什麼?
許聖哲不急,摸出一根煙點燃了起來。
這下子,幾人頓時臉色變了變。
在車庫裏,許聖哲從不抽煙,一方麵是為了安全,一方麵則是為了保養車輛。
許聖哲對這些車子可是很愛護的,而且他自從生了女兒,也開始戒煙了。
現在忽然在車庫裏抽煙,幾人跟著他最短的也有三年了,頓時意識到出問題了。
許聖哲抽了一口煙,吐了口氣,在旁邊坐了下來,笑道:“老張,你女兒快上大學了吧?”
老張急忙道:“開學就上大學了,江大,多虧老板這些年的照顧才有今天。”
“江大好啊,江大可是李東讀的大學,以後畢業了,直接去找李東,看這個師哥給不給麵子,不給個年薪百萬,他也沒臉見人。”
許聖哲笑嗬嗬地開了個玩笑,又道:“聽說你老婆在物業那邊幹的不錯,都升經理了,老張,以後你也別幹活了,指望你老婆養你都成。”
老張幹笑道:“還不是別人看在我給老板您當保鏢的份上,要不然,就我們家那口子,哪能當經理。”
“這麼說,我不算虧待你了吧?”
許聖哲歎息道:“你跟了我十年,我一向最為倚重你。
吃的,喝的,用的,我沒少過你的。
錢,我每年給你的也不少。
你家裏養了輛車,油錢和保養費從來都是在辦公室報銷,辦公室那邊說過一次,我直接告訴他們,敞開了供應。
房子,你也是從龍華用內部價拿下的。
別人七折,你三折,50萬的房子,你十幾萬就拿走了,我也沒說話吧?
你女兒想去國外上大學,我之前也幫著張羅過,準備等她在這邊讀兩年,就直接送去國外,這事我雖然沒提,可也記在心上。
你老婆那邊就更別說了,大字不識幾個,當物業經理了。
十年前,你老婆還在當保潔,十年後,上班開著不花錢的車,下班住著別人眼紅的複式樓。
這人心啊,都是肉長的。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個我不指望,可也不能當白眼狼是吧?”
許聖哲仿佛隻是在囈語,老張臉色卻是變了又變。
其他幾人臉色也不斷變化起來,有些意味莫名地看向老張。
老張臉上汗液漸漸往下滴落,他給許聖哲當了十年的保鏢,當然明白許聖哲很少說廢話。
今天又是讓他們進車庫,又是回憶當年的事。
甚至還特意將他家的情況提了一遍,最後又來個“白眼狼”,他要是再不懂,那也白瞎了這麼多年的閱曆了。
老張咽了咽口水,外人都當許聖哲翩翩公子哥,見誰都笑臉迎人。
可老張比別人更清楚,什麼叫咬人的狗不叫。
許聖哲真要那麼良善,龍華還能輪得到他當家?
龍華在許聖哲手中,越做越大,實力越來越強,難道就靠他笑臉迎人?
這家夥年紀不大,心卻狠著呢。
做地產的,有幾個那麼善良的。
連親老子親大哥,說算計就算計,說趕走就趕走,許聖哲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二百五。
而且給許聖哲當了這麼多年的保鏢,有些事他也是參與者。
大學的時候,為了對付情敵,許聖哲沒少算計人。
有的情敵被誘去了賭場,輸的傾家蕩產,背了一屁股債。
有的情敵屢屢觸犯校規,最終無奈被開除。
還有的幹脆在外麵招惹了流氓地痞,成天被騷擾被毆打,最後卻是完全不知道怎麼招惹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