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瑞被捕了!
原本吳昌國還想秘密行事,不過酒店人太多,陳瑞被捕,瞬間就被人傳了出去。
就為這事,吳昌國回到省廳的第一瞬間就給李東打了電話。
電話一通,吳昌國就大罵道:“下次你再亂摻和,我送你進去待個十天半個月!”
李東一臉的委屈,無奈道:“老學長,不怪我吧?這事瞞不住的。”
“那也是你的責任!”
老吳蠻不講理,李東也沒辦法,委屈地承受老吳地怒火。
話了,老吳又火道:“這事你得給我個交代,上次的20輛車少了,剛好最近下麵……”
聽到這李東終於懂了!
感情不是真為了這事找茬,是為了敲自己竹杠呢。
李東齜了齜牙,半晌才道:“我沒錢了。”
老吳被堵的夠嗆,半晌才幹咳道:“你說啥?”
“我沒錢了。”
“你……滾球!”
丟下這話,老吳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混小子,還跟自己哭苦,真以為自己不知道他這次賺了多少嗎。
想歸想,老吳也沒強求,反正現在收獲也不錯了。
好歹敲了一架直升飛機,20輛車,足夠江北這邊使用了。
電話這邊的李東,咧嘴笑了笑,想了想對譚勇道:“回頭再捐10輛車,老頭子胃口還挺大,又不是他自己的,敲我那麼多幹嘛。”
說是這麼說,真要老吳自己要,李東還不會給。
而且這次抓捕陳瑞,老頭子恐怕又得承擔一些壓力,幾輛車就當安慰安慰老吳了。
……
就在同一天。
京城。
陳繼寬掛斷電話,整個人徹底蒼老了下來,佝僂著腰許久沒有動作。
嘴唇顫動了一下,陳繼寬臉上漸漸多了幾分生氣。
沒有說話,陳繼寬伏案疾筆。
此刻,如果有人在旁邊,就能看到幾個字——認罪書。
陳繼寬手在顫抖,幾次中途停止,連筆都拿不住。
可想到陳瑞,想到唯一的兒子,陳繼寬咬著牙根,一筆一劃地寫了下去。
辦公室裏,就他一個人,很安靜,隻聽到奮筆疾書的聲音。
大概過了小半個小時,陳繼寬終於寫好了。
看了一眼信件,陳繼寬工工整整的疊好,放在辦公桌正中央。
點燃一根煙抽了一會,陳繼寬從辦公桌中拿出一部從沒用過的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許久,電話通了。
那邊沒有聲音,隻有隱隱約約的呼吸聲。
陳繼寬夾著煙,顫顫巍巍道:“一切都是我的罪過,陳瑞有罪,罪不至死。
書記,我別無所求,求您保陳瑞一命。
如今,我唯有一死,這是我這輩子最後的願望,求您大發慈悲,饒他一命!”
電話那邊久久無言,陳繼寬臉色越來越蒼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那邊才有人歎息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秘書長,我盡力吧。”
陳繼寬老淚縱橫,哽咽道:“謝謝,謝謝,書記,這輩子無以為報,下輩子,我做個好人……”
陳繼寬放聲大哭,不為自己,不為兒子,隻為這最後關頭,還有人願意扶他一把。
人心啊,何其的黑暗!
那些老朋友,老上級,還有誰願意管他?
誰能想到,最終讓自己死得瞑目的會是他。
這個電話,他打出去之前,猶豫過,徘徊過,甚至絕望過。
可這一刻,他滿足了。
掛斷電話,陳繼寬取出手機卡,掰碎了從衛生間衝走。
無比留戀地看了一眼窗外,陳繼寬喃喃道:“阿瑞,爸隻能做到這麼多了。”
……
這一天晚上。
李東接到了一個電話。
掛斷電話,李東看了看對麵的許聖哲,輕歎道:“舐犢之情,人皆有之,父愛啊,真偉大!”
許聖哲蹙眉道:“怎麼了?”
“老陳死了,在辦公室自縊身亡。”
許聖哲動作一滯,半晌才道:“夠狠,夠果決!”
陳繼寬一死,有些事,他全都背了,陳瑞一個不知情,完全可以推脫許多。
而在國內,人死為大。
人都死了,不管生前做了多少錯事,人死賬消。
這時候,還要絕戶,那就讓人不恥了。
哪怕吳昌國,也不會這麼做,陳瑞,可以說保住了性命。
許聖哲吐了口氣,半晌才道:“死了也好,扛了就扛了吧,不過有些事扛不掉的。
沒個十年八年,出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