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杜安民看著麵前的電腦，一聲不吭。
沈雪華皺眉不已，死死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李東。
杜安民的私人手機，也在一旁不停響起。
有人急了！
50億的投資，對京城不算太多，可不算太多就不重要了嗎？
這可是實打實的50億投資！
這可是撬動了上百億資金的產業！
遠方百貨的直屬員工將近萬人，附帶的產業鏈卻是數萬人。
這次是百貨產業，下一次呢？
快遞？
國美？
還是幹脆連互聯網產業都給切斷了？
遠方的全國布局，在全國各地都沒出事，偏偏在京城出了事，這讓京城政府情何以堪。
手機還在響起，沈雪華皺眉道：“你不接？”
杜安民輕歎道：“說什麼？”
沈雪華語塞，對啊，說什麼？
沉默片刻，沈雪華歎息道：“接吧，不要讓人覺得是你指使的，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這樣一來，對大家都不是好事。”
“誰說的清。”
杜安民搖頭，好事還是壞事，個人角度不同，看法不同。
從實質上來說，遠方從京城撤離，這是兩敗俱傷的結果，當然，損失更大的還是遠方。
可京城的投資環境，這次絕對會受到質疑。
華夏最頂級，最受世界矚目的民營企業，在京城地區混不下去了，這是什麼概念？
哪怕李東說的冠冕堂皇，是為了遠方的名譽，是為了客戶著想。
可那也就糊弄一下普通人，真覺得企業家是傻子？
連李東都不敢繼續在京城投資了，他們還敢嗎？
人家好歹還有個老丈人在這！
而且這次弄走了李東，接下來杜安民就徹底沒了顧忌，你們能整他女婿，他就不能反擊你們？
做企業的，哪有十全十美的。
別說企業，任何事物都不存在十全十美。
遠方都能走，再走幾家，好像也沒什麼。
這種可能性會有嗎？
那得看杜安民的想法，這個目前都不好說，要是杜安民心中憋著口氣，接下來很可能會將鬥爭蔓延到商界。
這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然而，目前已經有了這個趨勢，而這種擴大化，還是別人率先挑起的。
杜安民沒再說話，拿起手機接了起來。
聽了幾句，杜安民沉聲道：“知道了，明天上午開市長辦公會，通知一下其他人。”
“……”
掛斷電話，杜安民起身道：“我去書房了，你早點睡吧。”
“還能睡得著嗎？”沈雪華再度歎息一聲，跟著起身道：“我收拾一下，明天去江北。
對了，真不勸勸李東？”
杜安民沉吟片刻道：“我其實還是希望他能繼續留下來的，不過他有他的考慮，也不會聽我們的。”
沈雪華無言以對，這是實話。
換成一般人，老丈人這個來頭，那還不是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李東不是一般人，他是國際知名的企業家。
在杜安民麵前，他會保持尊重，卻不會完全沒有主見，完全附從。
沈雪華今天不知道歎了多少次氣了，有氣無力道：“我去說說看吧，這樣一來，遠方損失很大，你也不好受。
借著這次機會，讓人知道就夠了，再把遠方拉回來，下次不見得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
杜安民沒說話，點點頭進了書房。
實際上，沈雪華想的太簡單了！
李東這次要不幹脆直接的走，要不就不要在年會這種公開場合說這種事。
回頭杜安民幾句話一說，他留下來了。
有人覺得李東識大體，有人恐怕會覺得翁婿倆唱雙簧呢。
怎麼著？
下次再有這事，你遠方繼續逼宮，然後我們就退讓一步？
幾次下來，政府還有威信力可言嗎？
其他企業，以後是不是都有樣學樣，也跟你們一起學好了。
當然，遠方走了，也有麻煩，可麻煩的不是政府，而是一小部分人。
就算追責，也不會是以這個名義追責，企業發展規劃是他們自己的事，政府沒必要過度插手。
遠方走不走，對杜安民利弊皆有，不過總體還是利大於弊。
真要現在不走了，那才是弊大於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