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祭?”
炎承鉞愣住, 目露震驚之色。
天祭儀式乃大璩王朝國禮盛事,通常隻有在皇子立儲、新皇登基、先帝駕崩等重要祀典時才會舉行。
屆時, 四方藩王,各州州統都要奔赴璩陽禮賀,朝拜君王。
在如今朝政不穩的大局之下舉行天祭儀式,璩陽城內勢必暗流湧動,數不清的牛鬼蛇神將趁機冒頭,極有可能引發空前的亂象。
連炎承鉞都不得不感到驚疑,故而情急之下冒昧開口:“陛下, 天祭之事事關重大, 如此草率決定恐怕不妥,當今璩陽城內已是龍蛇混雜,再開啟天祭,恐怕……”
國之將傾。
帝師話中未盡之言炎溫瑜如何不懂, 但他心意已決,不容置喙。
“朕已經想好了,並非兒戲之言。”炎溫瑜握緊輪椅扶手, 字字鏗鏘。
炎承鉞似還想再勸,卻被輪椅上的國君揮手打斷:“帝師不必憂心,且按朕說的辦。”
再三勸阻無望, 炎承鉞也無話可說, 遂躬身俯首,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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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玉瀲心在閣中睡到日曬三竿, 午時過半也未起身,自然沒有空閑前往湘山赴東冥樂之邀。
窗外鳥叫之聲陣陣,擾人清夢, 榻間膚白如玉的美人翻了個身,卷著綿軟的被褥擋住耳朵,貓兒似的耍賴,不肯起床。
露在被褥外的肩膀細膩白皙,隱約可見幾點殷紅的梅瓣。
闕清雲則早已起來了,晨間於屋頂納氣,查驗了心口傷勢,見得那黑氣又朝四周擴散些許,不過亦同昨日一樣,並未出現強烈不適。
她攏好衣衫,心說解鈴還須係鈴人,這屍傀符術必定隻有東冥樂能解,她們不去湘山主動相見,便隻得設計引東冥樂來。
今日日光晴好,天高雲闊,澄澈明亮,一眼望去視野開闊,想必遊湖泛舟,也別有一番情致。
遂起身回屋,幾步踱至床側,見榻間那隻偷懶賣乖的貓兒正蜷成一團,整張臉埋進臂彎,睡夢中還不時甕聲甕氣小聲嘟囔什麼,哼哼唧唧的,有趣得緊。
好歹也是一位可以開宗
立派的高手了,可私底下還這般稚氣。
闕清雲眼底藏著笑,麵上卻無甚波瀾,俯下身貼近玉瀲心的耳朵,溫熱的呼吸自其柔白的耳廓後輕輕拂過。
許是覺得癢,沒在被褥間的人兒縮了縮脖子,伸出一條藕白的玉臂,試圖撥開擾人的呼吸。
闕清雲忍俊不禁,複朝其再吹了一口氣。
白皙的指節抓了抓耳朵,忽然一轉方向,圈住闕清雲的脖頸,拽著她俯身往下。
隻一踉蹌,唇間便對上那人柔軟濕滑的唇舌,撩撥叨擾,在彼此心湖之中驚起層層波濤。
玉瀲心早已醒了,哪裏經得住闕清雲似有似無的戲弄,她撒氣似的輕咬闕清雲的唇峰,卷著那豐滿誘人的唇珠來回舔舐,小舌叩開對方半閉的牙關。
忽然,她一翻身,將闕清雲壓在床間,兩臂撐在其耳側,俯身再吻,得寸進尺,愈發猖獗。
仰倒之時,闕清雲發冠跌落,一頭青絲鋪散開來,與其淡漠清雅的眉目相應,頗有幾分出淤泥而不染的別樣瀲灩。
錦被懸於玉瀲心腰際,欲落不落,半掩半遮。
“師尊。”玉瀲心輕輕喚,右手捧起闕清雲的側臉,食指輕輕滑過對方耳廓,不假思索地道出讚歎,“師尊宛若天上人,清清冷冷,卻又明麗不可方物,這般容姿,放眼天下,想必無人能出其右。”
闕清雲聞言,眸心微漾,開口卻道:“瀲心言過其實,不論容貌還是天資,吾徒皆不輸為師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