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些個屍蛆相互交錯亂爬,直到團聚一體,不再動彈後,那羊頭人身的怪物也即是宛若一體,與平常生物看著無異,有皮有肉、有骨有血,直到最後,羚巫睜開了眼睛,那雙赤紅如血,透著銳芒的瞳孔眼眸,仿佛看盡天下之事,神秘、陰寒、狡詐、狠戾,似能見生死,了盡世事,腥紅如月,詭秘如魔。
它僅僅是睜開眼看了我一眼,我已經渾身打顫,額冒冷汗,竟然在所有身體組織、器官、神經都完善的情況下,絲毫不能夠操控自己的身子,隻能呆呆的站在那裏,感受著來自心底的無盡恐懼在吞噬著我所有的其餘念頭。
我忽而想起為什麼那些木頭人在剛才我和韻雯那麼多作為之時,即便在我要動陰蝕壺的時候,它們都不曾有任何反應,明明與之相關極大,卻絲毫無所動,畢竟它們敬畏陰蝕壺,絕不會是那種反應,就像有些信教之人絕不允許他人觸碰神像是一個道理。
其原因很是簡單,那些木頭人身子內能夠動彈,靠的便是屍蛆,而屍蛆們皆已經彙聚到此,它們的身體已經鏤空了,不是因為敬畏而跪,而是根本無法動彈,因為沒了屍蛆操控組織,它們就是一堆的爛木頭,就像失了線的木偶,如何動?
所以,這些木頭人能夠活下數百年,就是因為身體內有這些屍蛆,而一旦屍蛆離開身體,則便就徹底的意識死亡,不能動彈,而木頭人首領死了,但是屍蛆卻安然無恙,以至於讓白露還發狂了好一陣子,這說明屍蛆的宿主就不是木頭人首領王罡。
而是來自遠古的臭名昭著的,血瞳族大祭司——羚巫!
這些屍蛆便是它的本體,所以它現在才能現身,或許是靠著陰蝕壺的某種特殊能力,顛倒了乾坤陰陽,才會讓屍蛆鑄肉身,陰蝕壺借陰還陽。
“周博,我動不了了,渾身相似被定住了一樣。”韻雯說道。
“我也是,這家夥不知道是不是會什麼可怕的精神控製,我現在除了能張開嘴,其他什麼都動不了。”我說道。
那上古羚巫朝著我走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露出齒牙,黃黑散著惡臭,那羊頭羊臉尤為的怪異,像是套著頭套,它用手輕輕打量著我,眼神之中不免透著一股饑渴與貪婪。
“它要幹嘛?”我問道。
“喂,醜八怪,走開點,離我周博遠點!”韻雯大喝。
羚巫並不搭理韻雯,口中念叨著什麼奇怪的語言,慢慢的湊向我,嘰裏咕嚕的說些不停,那張羊嘴不是咩咩叫,而是發出這等怪異響動,讓我很是不適應,這時它的手掌慢慢打開,對準了陰蝕壺前後擺弄著,像是前方有個氣球在被揉捏擺弄一般。
這時,陰蝕壺裏開始凝聚著怪異的白氣,我耳邊能聽到無數心撕裂肺的陰慘叫聲,聲嘶力竭,無比揪心,如若萬千死去冤魂在身邊縈繞。
嗡的一聲,鬼火在陰蝕壺中再次驟然而起,羚巫衝著我的右手一看,讚歎了一聲隨即用雙指輕輕一挪,頓時金闕劍從我手中飛了出去,撲通一聲掉在了河水裏,金闕劍鈍重,立刻沉入了水底,聽其聲響,估摸著離我身後近十八至二十步的距離。
它引出幽綠色鬼火,如一陣惡魔的猙獰麵孔,便要放在我身上,我大驚!
就在不久前我剛剛被鬼火險些燒死,所幸被金闕所救,現在轉眼又要被鬼火點燃,這次金闕劍不在,我豈不是徹底要死?
它口中噴著一股惡濁之氣,又咕噥了幾句,而我偶然偏見韻雯大為震驚的模樣,便問道:“你能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