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了房間內,便見到韻雯將頭臉埋在雙臂之間蹲在角落間,而地上雜亂一片,桌子倒了,椅子也被砸壞了,狼藉一片,也皆都是壞的壞,殘的殘,除了一些金屬物件砸不壞得以幸免外,沿著混亂物件向前而去,她便在角落裏,無聲的啜泣,身旁擺著的正是我偷偷藏起來的那麵鏡子。
我心中一絞,想到或許韻雯剛才就沒怎麼睡,正看著我幹嘛,而我則是著急的把能照清楚臉的東西藏住,她估摸的早就記下所藏位置,將其從隱秘處找出,之所以怎麼做,恐怕正如迎春說的那樣,我著急的藏鏡子類的東西,一定會被當作欲蓋彌彰,是因為我自己就覺得韻雯醜的慘不忍睹,才會想著藏起那些,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其實,我真實的想法,隻是希望韻雯能夠活的開心些,不被這些所束縛罷了。
隻不過很顯然,女孩們的關注點通常還是跟男人不一樣的,韻雯特意翻找出來這麵鏡子便是這個原因,她認為我在嫌棄她,覺得她難看,才會去藏鏡子,既是如此,她便要看看自己有多難看,才會讓我這麼緊張她看到自己,於是她想辦法看到了自己。
我這是好心辦了壞事!
我朝著她走去,地上不時能踩到一些物品的殘碎物,聲音有些響徹,有些刺耳,我來到她的身邊,輕輕蹲下,去見她那漂亮的雙手上正紮滿了木刺,並且因為掄砸東西讓原本就受過傷的手臂手背又一次冒血,由此弄的滿身腥紅。
“韻雯,你聽我解釋,我這麼做不是為了證明你什麼,而是希望你過的開心點,你別誤會。”我輕聲說道。
她依舊這麼埋著頭,隱約能聽到哭泣聲,但沒有回話。
我走過去扶著她的手掌,想幫她把手中的木渣木刺拔了,她卻直接甩開了我,不讓我碰她。
“不管怎麼樣,先起來去床上歇息吧,好不好,別讓傷口惡化了,至於其他的,你也別多想,我真沒有其他的意思,你知道的,我可能不太懂女孩,讓你誤會了,但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嫌棄你的因素在。”我安慰道。
間隔了許久,她的聲音在屋子中微弱的如同搖曳的燭火,隨時消散,說道:“我不想聽你解釋,我也不想在看到我自己的樣子,我已經不是我了,我是個怪物,我應該和那個騎黑馬的怪物一樣,戴上那個麵具,以免自己的臉嚇到其他人,這個樣子的我,我不能接受,我想你和大家都不能接受,誰會願意跟怪物呆在一起?”
我見她如此沮喪,趕忙不顧她的掙紮和甩脫,應是拉住她的左手臂,說道:“別這麼說,你知道我現在的感受是什麼嗎?隻是覺得很自責,自責自己沒有能夠好好保護你,讓你受盡磨難,隻是覺得我的韻雯受了苦,想為她減輕些許,其他的我沒有想過,至於宋白露說的那些被你聽到的,你若是不想再聽,我們就離開她們。”
她抬起頭來,一擦臉上淚,搖了搖頭,隨即一言不發的將我的手放在她的左臉上,能感覺熱淚再她的臉頰一次次的流淌,些許溫熱,些許發粘,我湊過臉去,在她的左臉上親吻了一口,她怔怔的看著我,有些不適。
“你是在可憐我嗎?”韻雯這時發出微弱的聲音,問道。
我搖頭,說道:“我是在證明我現在自己的感覺。”
她的眉頭稍解,笑了笑,但隨後再一次的抽噎起來。
卸開了她的防備,我將她抱起,她便溫順的待在我的懷裏,一直等我將她安放在床上,她依舊戀戀不舍的緊緊抱住我,一副生怕我就此舍棄她的感覺。
我也抱著她,但相對小心處理,畢竟她的身上還有不少的傷口在淌血,不能抱的太使勁,手在她浸透汗水的背上不住的輕撫安慰著,她在我肩上哭泣良久後,情緒稍稍緩解一些,我便扶著她躺下,另外也能夠逐一的將她手上那些木頭渣子、木刺之類的幫她拔一拔,之後想去給她弄點藥草敷在再次破開流血的右臂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