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顯然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情,也許是驚天隱秘,或者軍事機密,國家間明麵下的戰爭……總之,不論如何都不是他應該看到的。
他看見的,知道的,都太多了。
麵色蒼白,韓青禹神情茫然,但是用力地搖頭。
那東西很珍貴。
他有看見。
並沒有拿。
但是,他現在不能據實說。韓青禹剛才是清楚看見那些人拿著儀器仔細翻找過那個土坑的,找了好幾遍。
既然他們沒找到,那麼,如果他說自己看見過,最後就解釋不通。
現在的情況,任何一個細小的差錯或誤會都可能致命。
“哦?”對方冷眼看了他一眼,轉頭對身邊人示意說:“搜一下。”
“不太可能吧?”旁邊的這個一邊嘀咕著,大概意思在說,這農村小孩哪來那麼大膽子私藏咱們的東西,一邊還是走過來,仔仔細細搜了幾遍身,然後失望回報說:“沒有。”
“……那,就真的隻能是正好耗盡了。”
“大概吧。不管怎麼樣,再仔細找幾遍。”
“是……那,這小子呢?怎麼處理?”
看似是幹部的幾個人討論結束。除了重新投入尋找的那些人,剩下的十幾道目光,都重新落回到韓青禹身上。
包括剛醒來,嘴角血跡都還沒擦幹淨的那個“勞隊”。
這家夥剛才明明就暈了的,竟然這麼快又活過來了,而且傷勢看起來並沒到韓青禹以為的那麼嚴重。
受傷的勞隊背靠著一棵大鬆樹,坐著,手撫胸口,低頭啐了口血水,抬頭看看韓青禹,似乎很費力,說:“你,過來。”
他的嗓音有些低沉。
韓青禹不能不過去。
“你剛剛是想救我,對吧?謝謝啊,我叫勞簡,是這裏的頭。”樣貌年紀大概三十七八歲的勞簡這次開口語氣溫和。
但是,不等韓青禹回答,他就又已經顧自遺憾地接著說道:“可是,對不起啊……”
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四周,勞簡最後解釋:“你剛看見的,是現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隱秘,人類社會安定和生存相關的最高機密。”
“我個人很抱歉,但是沒有辦法。”他最後說道。
勞簡說話同時,韓青禹發現對麵他的身後,有人表情猙獰笑了笑,抬手,對他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接著,勞簡掙紮著站了起來,把手下人遞過來的刀接在手裏,指到韓青禹喉間。
韓青禹:“我不會說出去。”
勞簡麵無表情,“沒用的。”
一秒,兩秒,三秒……五秒,十秒。
刀在眼前,韓青禹看著勞簡,沉默著。這期間他有一種感覺,對方似乎在等待他的反應,等他說點什麼或者做點什麼。
所以,他暫時什麼都沒說,也沒做。沒有方向、判斷,他怕主動,會犯錯。
勞簡似乎有些意外和好奇,“你,不哭麼?或者,不準備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試著跪下哀求我?”
韓青禹認真說:“……有用麼?有用的話,我求。”
勞簡愣了愣,目光變化,看一眼韓青禹,“沒有。”
“嗯,我在想怎麼再試試說服你……一下沒想出來。”
韓青禹說完,旁邊有幾人有些想笑,因為這聽著很像是一句逗趣的話,但是他依然說的認真誠懇。
勞簡顯而易見地刻意控製了一下神情。他又哪裏知道,麵前這個看起來老實、膽怯的農村孩子,其實正在摸他的脾性。
抓蛇最關鍵的操作環節,是讓蛇平靜下來,高手甚至可以做到輕鬆自然拿蛇在手裏耍。至於與人交鋒,最關鍵自然是捋清楚對方的脾氣、性格,然後再順勢而為。
還有,很關鍵的一點,韓青禹記得剛才那個人提起他的時候,跟其他人說的是:那這小子呢?怎麼處理?
如果事情至此,真的已經隻有“滅口”一種選擇,他剛就不會這麼問。
所以,還有別的可能。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努力創造機會,從勞簡手裏贏得這另一種可能。而比之可憐懦弱去哀求,設法讓他主動給,會更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