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也許韓青禹聽不到,但是她希望他能聽到。
我爬得越快,他需要守在那裏的時間就越短。
他可能跑了。
就算有一天,我真的要死,那也不能死在這樣的時候,死在青子正為我拚死爭取,拚命廝殺的情況下,那樣,他該多失望啊,他會罵我吧?
他一定會活著出來罵我的。
爬。
黑暗的甬道,忘記了長度,還好不用分辨方向,沈宜秀處於一種精神混沌的狀態,執著地,麻木地,拚盡全力往前爬著。
因為剛進了一次源能場,身體包裹的源能,讓她保持必要的清醒,不斷往前爬著。
爬。
這裏太黑了,我不死這裏。
我還要青子給我看小鏡子呢,嗯,也讓青子看看我,說不定,他還會誇我漂亮,雖然那一定很為難他。
…………
韓青禹左手刀插在牆壁裏,人懸在高處,剛那一下,他並沒有讓自己落下去,腳底在怪蟒頭頂踩了一腳,他回彈,在牆壁上用刀掛住自己。
他不敢讓自己落下去。
底下原本還算寬敞的空地,現在同時聚集了五條怪蟒,扭曲的粗長身體幾乎覆蓋住了地麵,讓那裏看起來跟一座肉山似的。
雖然落下去可能有機會找到它們的那個弱點攻擊,但是,有更大幾率,韓青禹會被第一時間纏繞,出不來。
“這東西,不會真的正在進化吧?”
韓青禹抽空觀察了一下,此時下方的五條巨蟒中,至少兩條,頭頂兩側的角都已經突破皮膚生長出來,看著就像是小牛犢的角。
“嘶。”
稍微分神的工夫,其中一條長角的怪蟒,陡然巨尾拍地,一下躥了起來,身體淩空,拉長,直接咬向牆壁上的韓青禹。
抽刀,韓青禹放任身體稍微下落,然後蹬牆竭力,身體橫向轉出去數米,避開這一擊,再次將刀插入牆壁掛住。
怪蟒在側麵高處,扭頭看他一眼,回頭,竟然徑直向著牆壁上的甬道,犁土爬去。
“草!有腦子?!”韓青禹見狀不敢遲疑,腳下在牆壁一塊石塊上用力一蹬,整個人飛撲過去,刀斬蟒身,而後下拉,“給老子回來!”
鏽妹肯定爬不快,他要守著甬道口,甚至整麵牆壁。
至於自己最後怎麼脫身,還沒想好,“但是我很快,跑很快,爬也不慢,怪蟒要是不走甬道,一邊破土一邊追我,肯定追不上……問題是甬道就在那啊,我進去後,拿什麼堵?好像沒有。”
…………
身上還穿著連身的舞蹈服,腳上還穿著白色的小舞鞋,姑娘隻在外麵裹了一件大衣,用雙手抱著,正在灌木雜草叢生的山林道上小跑。
她們剛才已經發現韓青禹不在了。恰巧那個時候,守後山的人也來報告,說是那邊有響動。
來看表演的駐守班戰士們立即集體往回趕。
宣講隊的姑娘們問吳恤,後山是不是他們?吳恤不說話,直接離開,跑去取裝置和病孤槍。
那就是他們,難怪一個都不在……姑娘們氣不過,看到守後山的戰士正離開,就也跟了上去。
“這次真的太過分了。”夜色有些冷,灌木打在隻穿了輕薄舞蹈服的腿上,讓人生疼,聶小真說這一句的時候,一點玩笑和賭氣的成分都沒有,就是氣憤,甚至還有難過。
舞鞋鞋底薄,踩在碎石上生疼,女孩們說:“嗯。”
“這回我看他怎麼說。”這一句裹著好大的委屈。
“我再原諒他我就是狗。”這一句也是咬牙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