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糞堆表層是幹硬的,甚至脆的,但是內部依然泥濘。大約牧民們收撿堆積,還沒有來得及分曬,人就被華係亞正規軍帶著撤離了。
劉世亨是被源能溫養過的身體,不需要動用源能裝置,直接身體力量爆發,就輕鬆地鑽進去了。
事實,若不刻意主動控製,他能直接鑽透牛糞堆,從另一邊飛濺出去。
他控製了,現在整個人埋藏得剛剛好。
“我…叼你老母啊。”
整個身體的觸感都是那麼的真實而神奇,尤其是那些沒有被衣服包裹的部分,緩慢的流動感很清晰。
呼吸自然是不可能了。
“憋一會兒吧……”
“反正來都來了。”
他哭笑不得地想著。何況,現在外麵還有兩個很可能是洗刷派潛伏在戰場裏的人呢。
劉世亨現在開始有些後悔了。
不是因為牛糞堆。跟長久以來一直不斷累積的,離開蔚藍保住性命的渴望相比,沾這一身牛糞,根本不能叫做事。
“說難聽點,真能夠保證我安全離開的話……讓我吃一口都行。”
“我就是這麼孬種啊。就這麼苟且,怎麼了?等老子回去花花世界,大把的鈔票,哪個妞在乎老子沾過一身牛糞?”
劉世亨此時的後悔,核心是因為他剛剛警覺,這片戰場裏很大概率存在著不少洗刷派和自保派的人。這些人的存在,對於他這樣單個行動的蔚藍戰士而言,可能是最致命的。
要是在小隊的時候就遭遇過這些人,他肯定不會跑出來。
蜷身整個窩在牛糞堆裏,劉世亨默默把源能裝置開啟了。這種情況,他大概是蔚藍曆史上第一個。
一手緊握著死鐵戰刀,另一手小心翼翼向外撥開一個小洞。
“別過來啊,你們兩個最好求神拜佛,保佑不要發現我……不然死活不論,老子先轟你們一身牛糞。”
沙嚓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漸漸靠近。
然後是說話的聲音。
兩人其中一個說一口流利的法語,另一個是東南亞口音,但是也努力說法語。
劉世亨以前是見過一些法國佬的,同時被迫學習過一些法式禮儀,法文沒學過,淩亂中隻模糊聽出來幾個詞:
“大尖。”“普藍?!那不是我們1777的目的地嗎?!”
蔚藍小隊出來尋找大尖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就兩個人出來找嗎?頂級戰力?!不像啊。
然後普藍,關普藍什麼事?他們小隊也去普藍?
這都什麼玩意啊?不管了。
實在沒心思再去思考和分析更多,腳步聲遠去後,又等待了一會兒,劉世亨一身泥濘,先手後頭,再身體,再腿,把自己從牛糞堆裏拔出來……繼續前進。
老實說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走是不是在前進,反正確定跟那倆人反方向就是了。
大約一個小時後,流水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草叢下麵有溪流。
劉世亨蹲著,伸手摸到流水,激動的同時猶豫了一下,“老實說,我這樣一身牛糞,走在原野上說不定比較不容易被發現……”
“但是真特麼太招蒼蠅了。”
他整個人鑽了下去。
水聲嘩嘩,一直洗了有二十多分鍾,才總算感覺幹淨了。起身,全身連衣服帶人都是濕漉漉的,雖然蔚藍軍服材質特殊,幹得很快,但還是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