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有人替他說,他的想法很簡單。
“在他們這群人裏,世亨少爺一直都想走,他說他家裏很有錢,過去認識很多漂亮姑娘,說外麵的世界是他喜歡的。青子前陣子跑很遠,回家看了一趟爸媽,他總是說等打贏就回家。瘟雞有一個互相喜歡著的姑娘,是以前的同學,很多年了。鏽妹的爺爺聽說是一個有趣老軍長,最親近的表妹凶得狠……”
“而吳恤,吳恤隻有他們。”
夜色下的山穀,雨已經停了,地麵泥濘,血染著黃泥。
朱家明拖著大隊人馬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幕中了,鏽妹在溫繼飛麵前戰成了一堵牆,賀堂堂護在他身後,廣場的哀歌在找尋渠宗嚴的運動軌跡,但是那很難,而且總被打斷……
吳恤動了一下。
“嗖!”三米多希臘長槍再次預判出手,刺向吳恤心口。
“嚓”槍尖刺破,刺破不深,但是確實刺破了。
金發愣了一下。通過之前的戰鬥,他已經把吳恤的速度和各項極限都把握得很好,以他的認知,吳恤應該能躲開的,但是沒有。
吳恤的心口裏曾經是三代源能裝置,那裏大概可以等同於一個開關,致命的痛苦,開啟致命的源能潮湧。
“轟!”一聲磅礴到震撼的源能轟響如獵獵的風,掠過血腥的山穀。
吳恤活著!
瀕死潮湧!
兵器的交擊聲響了,停了。
“……快了太多!”金發捂著脖子思考的時候,吳恤的身影已經在他身後十幾米外。
三米多長槍落地。
這一次,預判出現了致命的錯誤。他長於對信息的掌握和預判,也死於他所掌握的信息和原本精準的預判能力,否則哪怕吳恤戰力提升,他也應該不至於這麼快倒下。
…………
渠宗嚴手中鎖鏈繃直,巨大的鐵印正又一次砸向韓青禹。
柱劍近乎機械地被舉起來,準備格擋。
但是,“當!”
側麵黑色的長槍橫空而來,重重地砸在鐵印上,撞偏鐵印同時也被彈開。
灰色的身影淩空左手接搶,側轉身橫掃向後。
“唰拉!”渠宗嚴來不及收回鐵印,雙手一上一下扯住鐵鏈,架住這一槍。
吳恤一腳踢在病孤槍前段,槍頭逆時針轉向,劃向渠宗嚴咽喉。
渠宗嚴向後避。
但是空中,吳恤右手手持重劍,已經當頭斬下。
“當!”一聲銳響,終於蕩回來的鐵印撞上重劍。
渠宗嚴退。
吳恤也退。
身形翻轉落地,他背身站在韓青禹身前。
病孤槍斜插地麵,在他身前一米。
吳恤右手持劍……沒轉頭,也不大聲,對身後說:
“青子。”
“嗯?”
“那個,別死。”
“廢話。”
“…嗯。”
“你大爺的,連個鼓勵都不會講……”
聲音有些無力和含糊,韓青禹晃了晃嘴角笑起來,一嘴的血。沒有逞強,他努力調整著狀態。吳恤不是渠宗嚴的對手,哪怕開了瀕死潮湧,他也不是。
對麵,渠宗嚴站定後眯眼看了看吳恤,低頭又看了看他手裏的病孤槍,“你就是那個於氏戰奴?!”
吳恤的戰力讓他驚訝,不過碰撞之後渠宗嚴知道,他優勢一樣在,對方最多也就多抵抗一會兒而已,“但是,會不會那一個,一會兒也恢複過來?!”
其實不想理他的,吳恤糾結猶豫了一下,認真、平靜,同時似乎很是為難和尷尬說:“是那個,溪流鋒銳。”
他終究還是不好意思按溫繼飛當初設計的那樣,先大喊一聲蔚藍,溪流鋒銳,再報出名字。
他沒說名字,也沒說蔚藍。
“你來擋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