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恤在孤軍奮戰。
整個山穀畫麵裏,這邊是一片混亂的戰場。而那邊,韓青禹是靜止的,吳恤是孤單的,除了偶爾他站在離青子很近的地方。
溫繼飛牙在嘴裏把腮幫咬破了,把向遠處瞄了一下的狙擊槍又放下。現在他有兩把槍,他是可以朝渠宗嚴開槍,但是兩把槍加起來,也許就剩一到兩槍了。
這一到兩槍很珍貴,必須有用。他相信他能等到這個機會。
…………
“轟!”鐵印正麵砸在病孤槍上,病孤槍砸在吳恤胸口。
“噗。”人吐出一口血,飛退,但是用鞋底的死鐵鐵片,死死地抵著地麵,吳恤不敢讓自己飛起來,怕一不小心,就落在了青子後麵,來不及回來。
地麵泥土被履開兩道深刻,吳恤站定一刹暴起揮劍橫斬,把渠宗嚴逼退。
然後才插槍入地麵,站在那裏。
他的意識正越來越模糊……
但是,“這小子的源能潮湧是怎麼回事?!”
讓渠宗嚴困惑心驚的是,吳恤分明一次次受傷,看起來也越來越虛弱,但是每次碰撞,他的源能潮湧似乎還在提升。
以至於每次到最後,都能將他逼退回來。
“吳恤好像把渠宗嚴劈退了,你們看!”鏽妹扭頭,看了一眼溫繼飛和賀堂堂,聲音有些驚喜,但是更多困惑。
溫繼飛沒吭聲。
在他身側,賀堂堂眼神猶豫了一下,他也會瀕死潮湧,而且用過。“瀕死潮湧。越近死亡,潮湧越強……越近死亡。”他說。
…………
“吳恤,等打贏你去我家吧,我家缺個幹活的。”韓青禹說著笑起來,“不過看店你是不行了。”
槍尖擦著地麵斜向掃過,吳恤擰身,將右手劍重重地向麵前有些模糊的身影斬去。
“別,青子他媽媽很煩人的,我跟你說,你染個頭發她都要說你。哦,你也不可能染頭發。”
溫繼飛自己直樂,說:“但還是去我家好,反正我就一個人,你去了待著更自在。其實我建議你染紅的,然後我染紫的。”
轟然的碰撞又一次將吳恤震退。
不能再退了,後背摩擦地麵的痛感讓吳恤感受著距離,他站起來,甩了甩頭,向後看了一眼,還好,青子還在。
“瘟雞你有女朋友的。吳恤,他有女朋友的,你想想,等他結婚了,你在他家得多不方便?!還是咱倆走吧,我應該娶不上媳婦兒。”
賀堂堂說女孩子都叫他叔叔。
這一次,吳恤被震退的同時,渠宗嚴也退了,腳步踉蹌勉強才站住。有些驚詫地看著前方那個搖搖晃晃的身影。
“去我家……還是不要去了。要是以後我不在家了,怕你被我爺爺和堂妹欺負死。”鏽妹說:“你太好欺負了,吳恤。”
視線漸漸開始越來越黑了。“青子,我可能殺不了他了,也不能跟你們回去了。”
“頌!”“頌!”
對撞過後,渠宗嚴低頭,看了看胸前的血口。他無法理解這個,就像他不能理解吳恤為什麼還沒倒下,已經好一會兒了。
…………
混戰中不斷有人倒下,瘦猴躲在人群裏尋找著機會,跟剛才一樣,這次他的目標是溫繼飛。
後背突然的一疼,痛感從小到大,到消失。
“我被人捅了?”瘦猴低頭,看了一眼從胸口透出的戰刀。
“這,什麼啊?”他緩緩轉回頭。
一個渾身染血的身影站在他身後。
“你……”你應該在那邊的啊,你應該快死了。
你恢複了嗎,你就來捅我?
就算你恢複了,你不應該去砍渠宗嚴嗎?
把目光從韓青禹臉上移開,朝遠處戰團看了一眼,再移回,依然滿眼都是憋屈和不甘,瘦猴無法理解,韓青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偷襲他。
韓青禹也看了遠處一眼,轉回來,一邊嘴角往外溢血,一邊笑了一下說:“我兄弟人比較耿直,我不一樣。”
他是笑了一下,但是瘦猴看見了他的眼神,有些顫栗。然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