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哈哈……隨便吧,其實我無所謂。”刀老大稍稍滿意,掩飾一下坐回來,不再繼續看。
沙丘那邊,他的小弟們開始登船了。
向海而去的隊伍踏過沙礫,踏上木板,按隊列登上不同的船隻,魚貫如一條條長龍。
而在他們經過的位置不遠處,蔚藍的白人上校依然站在那裏,沉默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他最終沒有嚐試跨過那把柱劍去強行阻攔。哪怕他在心裏始終覺得青少校應該不會向他們出手。
同時,他現在的感覺,其實有些委屈——他覺得他們這次奉命而來,並不應該被算做惡意。
總的來說,聯盟現在是一種隻想息事寧人的態度。
下這個命令的意圖本身,除了一貫對於不義之城的封鎖外,更多也隻是因為不希望The青少校真的這樣私自去報複阿方斯,把事情鬧大。
至於兩方之間的仇怨?
因為調查一直沒有結果,而韓青禹的分量、人心都在不斷提升,聯盟現在已經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選擇立場了。
至少他們不再敢說要帶青少校幾個回去,先就“陣前殺將”一事進行羈押和審問。
既然阿方斯一直都還擁有自由,還能坐在議事會的前排“配合調查”,現在的青少校,也應該是這樣的待遇。
這在蔚藍的法律角度,其實就是一個順序問題。
原先,聯盟傾向先明確韓青禹幾人“陣前殺將”的罪責,再論其他,而現在,這件事將被放到“阿方斯家族是否真的隱秘罪惡”後麵,去審問和判定。
當然,關於這個真相,已經兩年多了,他們仍沒有查出個任何東西來。
部分聯盟議員甚至傾向於維持這樣一個狀態,認為這種“懸而未決”是好事,可以達成勉強的穩定。
…………
立在船頭的韓青禹保持著微笑,一次次點頭示意。
但其實他的眼神有些局促和尷尬。
剛才他做了好像很厲害的事,他總是能做到那樣的事,但是,這並不等於他能習慣接下來這樣的場麵。
下麵,戰士們正在上船,他們走在架於海麵的木板上,在這個過程中,幾乎每個人都會抬頭看向青少校。
那些目光讓韓青禹局促。
他沒當過老大,也不習慣這種真誠的眼神和其中的感激。
腳步微微的挪動了一下,韓青禹不自覺開始向後撤。
“不許躲啊,站著。”溫繼飛伸手壓了一把,把韓青禹按住。
韓青禹無奈轉頭看了看他。
“人員組成太雜了。”溫繼飛目光看去說:“他們現在的擁護,其實更多還隻是一種激情作用下的情緒。想要真的把凝聚力和向心力建立起來,沒這麼容易的。所以你得站那,再不習慣也沒辦法。”
韓青禹點頭,這個道理他懂,哪怕他本身並不習慣這樣的角色。
“再然後,就要靠青龍幫跟咱們一起從建立勢力開始的那撥人,老成員們,慢慢去帶動了。”溫繼飛也沒走,點了根煙繼續說:“另外,我和小王爺商量了一下,覺得下一步,首先得把華係亞語普及起來,這種無形的東西其實很重要……”
就這樣一個說,一個聽,船頭上兩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各自都在努力適應著他們新的身份和責任。
終於,所有人都上船了。
夕陽也沉到了海平麵。
岸上的人群在揮手。
刀大理站在沙丘上眺望。很多人在眺望。
船上的風帆都升起來了,很整齊,很好看。
終於,水麵被履開……
船隊呈箭頭狀,向著寬闊而朦朧的大海駛去。
漸遠。
天黑。
星辰開始在夜空中閃爍。
船隊消失在茫茫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