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齊勒。”阿方斯俯身,溫柔撫了撫他的額頭,安慰說:“你並不用承受太久,你已經開始變得越來越年輕了,就像我一樣年輕……”
齊勒的瞳孔震動了一下,恐懼和茫然相伴。
而後,阿方斯在他頭後,突然拿起了一把剪刀。
“還記得小時候,我為你修剪頭發的時光嗎?齊勒。”他溫情問道。
哢嚓,哢嚓。
阿方斯開始耐心而溫柔地,替齊勒修剪頭發。
伴隨著一些發絲落地。
齊勒懂了。
這一刻,他看到了荒唐、可笑和幼稚,以及隱在它們背麵的猙獰。這種猙獰他看了太久,早已經習慣了,習慣參與其中。
隻是他沒想到,終於還是輪到了自己……這個主意來自他的父親,不是他可以選擇的。
“為了家族,齊勒。”阿方斯在他耳邊說。
…………
淩晨,有一絲微亮的天空。
遠處的高大雪峰讓近處的山巒變得矮小,稀疏的樹木下麵是枯黃的雜草。
如果沒有三年前的喜朗峰事件和現在回來複仇的韓青禹,這裏這段時間應該正在進行又一次天才試煉。
“也許計劃是在天亮時正好殺掉阿方斯。”溪流鋒銳的戰士們這樣想著,議論著。
他們剛結束了第一輪外圍攻勢,正在進行短暫的休整。
剛才,阿方斯的私兵沒有做太強的抵抗就退卻了。
所以現在他們所站的地方,正是當年韓青禹幾人參加試煉的試煉場地,甚至可以具體到,是韓青禹和吳恤第一次遇見的那片坡地。
當然戰士們並不知道這些,他們的身上帶著傷口,神情維持著衝鋒和廝殺時候的興奮而熾熱,準備幹一票大的。
比如亂刀砍死初代星耀蔚藍!
那絕對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情。
“這些人看起來很狂熱,戾氣也都很大。”尹菜心在鏽妹身邊小聲說。
“當然,因為他們都來自不義之城。”鏽妹說,但是並不顯得擔心。
戰士們身上源自不義之城的戾氣並沒有在這幾個月時間裏失去,當戰鬥發生,他們依然是不折不扣的暴徒,假設韓青禹決定帶他們去殺人放火,他們一樣絕對毫不猶豫。
相反,此時的韓青禹,麵對複仇時刻的到來,顯得很冷靜,甚至看起來有些過於平靜。
這與他是否強大無關,強大所以平和的邏輯從來沒被他們接受過,因為他們認識一個強大而暴躁的老頭。
“青子總是這樣的,總是在重大的關頭變得沒有情緒,像冷血動物。這種情況從他加入蔚藍之前就開始了。”
溫繼飛說。
此時韓青禹正平靜看著從側麵樹林裏走來的霍華德。
他們記得這個人,聯盟議員,律師,壞人。
三年前,霍華德曾經在喜朗峰事件後蔚藍對韓青禹等人的審訊中,作為主審官,和他們見過麵。
“議長說,即便是不那麼友好的接觸,也算有過一麵之緣,這三年來我挺中立的,不知道你們是否相信……”
霍華德說著,看了溫繼飛一眼。
“中立等於和虛偽和逃避。”溫繼飛說:“你來?”
“代表克莫爾議長,以他個人的名義,來盡聯盟最後的努力。”
霍華德說著,轉向韓青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