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年關於“世界末日”的傳聞很多,以至於這裏的山民們,都已經很熟悉這個詞,但是過往每次的傳言,最後都會不了了之,日子還是一樣過。
“這回,好像是真的。”張潔霞愣愣說。
“嗯,外麵那些車子,估計就是城裏逃亡出來的。”韓友山點頭。
“那,那可怎麼辦啊,青子他爸……咱們跑不跑啊?”張潔霞一時間慌張害怕得眼淚都下來了。
這個家平日裏是她做主,喊丈夫的用詞根據心情不同,喊法也不同,有比如“哎”、“喂”、“那誰”、“韓友山”等等。
但是真到了關鍵時候,沒主意了,還是自然地選擇依靠和聽從丈夫。
往往這種時候,她就會喊他,“青子他爸”。
“沒事,沒事啊……你看,這不領導人都說讓咱別怕呢,說咱們這些地方都還安全。”韓友山自己也很慌,但是努力鎮定,伸手用力抓了妻子胳膊說:“他老人家還讓咱記得把地種下去呢。那些怪物估計不來咱們這種地方,不搶糧。你看那不,那麼些車子,都往咱鄉下跑呢……咱還能再往哪跑啊?”
張潔霞:“……嗯。”
“再說咱要是跑了,青子回來,可怎麼找咱們?”韓友山努力克製著顫抖,喃喃又說道。
張潔霞眼睛睜大一下,“哎呀!這怎麼辦?咱青子還在部隊呢,這可怎麼辦啊,青子他爸……”
這能怎麼辦呢?除了等。
韓友山想了想,安慰妻子說:“沒事,咱青子在部隊呢,部隊有槍有炮,肯定最安全。”
“那,他們會不會去打怪物啊?”
“不會的。”韓友山轉身指一下電視,說:“電視上說,這次怪物有別的軍隊在打,好像叫做什麼蔚藍……”
這瞬間,有些泛雪花的電視屏幕,畫麵正好定格在最後一張,“一人一城,獨戰長街”的照片上。
照片是從高空捕捉的,畫麵中的人物並不清楚。那個持握藍色星光柱劍站立著的人,也並沒有抬頭。
但是韓家兩口子看著,都愣在那裏……
他們已經有四年多,沒有見過他們的兒子了。
“青子他爸。”
“嗯?”
“這人,明明就看不清,可我咋覺得眼熟呢。”
“嗯,我也有點兒。”
“那他,不會是?”
“不會的,估計就是咱倆想多了,所以覺得像。實際你沒聽介紹嗎?電視說這個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就咱那兔崽子,高考兩回他都考不上,他還能超了個級?!不會的。”
韓友山說著一轉頭。
“哎呀,大師呢?”
張潔霞也轉回:“大師?!”
“不會是嚇著了吧?”
“可別跑丟了啊,這關頭……”
夫妻倆著急起來,說話一個往前門去找,一個往後門去找。
這時間,側麵大師自己的房間裏,薑龍池關著門,伸手有些顫顫巍巍的,打開了牆邊的儲物櫃子。
在櫃子底角,他找到一個有些舊,但是質地堅韌的背包,緩緩打開……
一套刻著編號的源能裝置,和幾塊源能塊,呈現在他眼前。
“是了,我好像是個將軍。”
“我是殺那些怪物的,好像殺了一輩子。”
“……”
三年了,薑龍池已經又忘卻了更多東西,甚至他忘記了那年,他是從海上來的,本來要和一夥人去另一個地方。
他所記得的,就隻剩下這些,裝置和戰鬥。
憑著身體的意識,幾乎毫不費力,薑龍池上將就把裝置穿好了。
穿好後,他才發現自己的手還空著。
“應該有武器的。”
“……我好像有一把小斧子。”
“嗯,我斧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