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還有青少校呢?!”他們在心裏想。
“青子呢?!”鏽妹焦急地詢問,因為通道太長,白光太濃,她在通道口,也一樣看不到裏麵的情況。
“嘩!”在還沒有人來得及回答鏽妹的詢問前,地麵上又是一陣大聲嘩然,戰士們的目光偏轉。
那裏,空中,青少校的身影出現了。
因為離開了通道,他直接出現在重力場透明的藍光裏。
那個畫麵看起來,像是他虛空走在一片藍色明淨的水光裏,甚至給人感覺有些寧靜好看,但是……
血。
那是一個由數千艘大尖飛船共振形成的牽引場啊,那裏,有足以在一瞬間碾碎一個大尖群,包括紅肩的超級重力,正全方位的擠壓韓青禹的身體,每一寸,每一毫厘。
血從青少校的麵龐、手掌和作戰服上滲透出來,並不流動,而是直接被凝在透明的空氣裏。
青少校在那個超級重力場內站住了,身體有些打不直,肩膀有些沉落,膝蓋有過幾次彎曲……但是站住了。
沒有人能通過想象去了解那種痛苦。
然後,他們看見青少校終於動了一下,試著邁步。
他走得很艱難,伴隨源能的爆發,終於努力邁出一步,在原位置留下一片紅色……再邁一步,再留下一片凝實的紅。
…………
“他在努力適應重力場。”
“嗯,他好像想通過自身的源能爆發,從內部震碎它,通過不同頻率的源能波動去製造碰撞……”
“如果碰到恰好的時間點和位置,這樣未必沒有機會。”
後方,蔚藍最頂尖的科研人員們,很快明白了青少校的用意。
但是,“震碎麼?”
“也許說掙碎才對。”
青少校此時的狀態,看起來更像是一場掙紮,竭盡全力的掙脫。
…………
他舉刀了。
以一種接近慢鏡的速率,韓青禹在那片透明裏,緩緩舉起了手裏的戰刀。
這把表麵看起來跟蔚藍製式戰刀相差無幾的死鐵直刀,其實是用當年喜朗峰上那艘大尖主艦核心部分的高階死鐵鍛造的,而鍛造者,正是現在整個人類世界都知道的那個死鐵鐵匠,江愁。
若非如此,這把刀早該碎了。
雙手,韓青禹終於將死鐵戰刀舉過了頭頂,生命源能全力運轉,超過極限,一次幾乎透支的爆發……
滴答。
滴答。
“吼!”
“殺!”
“轟!”
與重力場同質的源能,裹著聲波向外傳遞,每一個聲音都像高深山穀裏的回聲,帶著蒼涼和遙遠,厚重不絕地綿延。
這是青少校在重力場內第一個流暢的動作,而且有不慢的速度,他劈出了那一刀。
刀鋒向下,也向前……
至突然停下,滯於他身前。
刀刃最前端的那個點,“哢!”
“哢哢哢哢哢哢……”
“嚓嚓嚓嚓嚓嚓……”
光罩失去白光後透明的內部,那個超級源能重力場,終於第一次有了表象和形狀……它出現裂紋了。
如同一塊冰,從中破碎的裂紋。
如同玻璃破碎那種白色的裂紋。
一道一道,無數道,像樹木的根係一樣不規則的出現,而後以青少校為中心,向西方八方不斷地生長。
“嚓嚓嚓嚓嚓……”
“吼!”
重力場看起來行將破碎。
現場每一個人,都望著那一幕,同時都做好了爆發衝向,衝進牽引場的準備。
青少校將又一次做到,並挽救……
陡然,“嗡!”
光的震動,一聲過後,空氣中所有的裂痕都被撫平。
整個源能重力場恢複凝實、完整、透明。
而青少校……
“噗!”一片人類血液的紅,在那片明淨裏炸開,凝住。
青少校手中戰刀掉落……低頭,懸在虛空中。
這一次,他沒做到。
“青子!”溫繼飛收起狙擊槍,倏然站起來,向著牽引場方向痛苦的大喊,身後的兩名戰士撲上來,按照青少校很早之前留下的指令,將他死死抱住。
“青子!”這一聲來自鏽妹,來自吳恤,來自賀堂堂……來自封龍嶴。
“青少校!”這一聲來自蔚藍,來自山川湖海,亞細亞、歐羅巴、阿菲利加……不知名的人家。
“青子。”這一聲,來自千米冰川之下。
世亨少爺雙手死死把住飛船操控器,被嘴裏煙熏得,閉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