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爺息怒,軍爺息怒!”王慶和忙上前護住女兒和徒弟,“小徒年紀尚小,冒犯了軍爺。還請軍爺大人不計小人過!我隨你們去張府,我即刻隨你們去張府便是!”

“鏗!”

那軍士瞪了蘇硯一眼,將刀用力插入刀鞘,“小子,你給我小心點!”

蘇硯又痛又氣,直罵自己沒用,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什麼武林高手的話,他一定要拜師學個三拳兩腳的。

王慶和向他說道:“硯兒,為師去為張大人視診,你留在藥肆代為師坐堂……”

“師父,徒兒請求與你同去!”蘇硯上前說道。

即便他確認刺殺禦史中丞大人的刺客就是被他窩藏的那個俠女,對他也沒什麼意義,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搞清楚這件事。

街邊停著一輛寬敞而華麗的馬車,車把式站在車廂後將簾子掀起。

王慶和踏上車凳,聽見徒弟的話,表情遲疑片刻,便招招手道:“也罷,你隨我們同去吧!”

說著他向站在藥肆門口的荊寶,吩咐道:“寶兒,速去請衛醫師前來藥肆,代為師坐堂視診。”

洛河之北,洛陽宮南麵的歸義坊,留台禦史中丞張世良的府邸就位於坊內的十字大街上。

禦史中丞與洛州刺史雖同為三品大員,但禦史中丞是正三品,洛州刺史卻是從三品。

大周朝官製沿襲魏晉南北朝、隋朝以來的九品中正製,雖有不同程度的修正,但基本框架並沒有多少變化。

同品的官秩不僅有正從之分,每一品還有上中下三等。因此單論官品,這張世良比薛堅略高一籌。

論職權,薛堅身為洛州刺史兼洛陽宮留守,可謂是集洛州軍政大權於一身。

留台是監察機關,張世良做為留台的最高長官,對洛州官員擁有最高的監察之權,包括一州之長。

在整個洛州官僚係統中,能夠享受府門列戟尊崇的隻有三家,除了洛州刺史、別駕之外,就是這禦史中丞的府邸了。

自昨晚的刺殺一事後,這張府顯然加強了戒備,可謂侍衛林立。除了正門與側門有身著軟甲的侍衛把守,還有一隊隊軍士在來回巡視。

此時,張府內院卻傳出兩個男子的爭吵之聲,府內下人一聽就知道那爭吵聲來自老爺的寢室。

“化血湯乃是我張家祖傳下來的獨家秘方,是治血證的不二之選,今日用來治張大人的血證再合適不過!”

說話的是一名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約莫四十餘歲,方麵大耳,一副居高臨下的傲然姿態。

“張大人的血證須用定血湯!此方乃是我是道門不傳之秘,張大人既是血證,非定血湯不足以化腐朽為神奇。”

針鋒相對的是一名年近五旬的道人,隻見這道人身穿灰麻道袍,腳踩麻鞋,頜下銀須灑灑。

乍一看,還真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

“用化血湯!淤血不去,新血不生!此方重用三七,既能止血,又無留淤之弊!玄誠道長,你不會連去腐生新的醫理都不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