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慶和擺過臉去,“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是氣死師父!
不對,這閉式引流哪是我教的?真不知這小子的啟蒙尊師是何方神聖,莫不是華佗在世?
這閉式引流術,王慶和是聞所未聞,直到現在他仍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中醫診病一向文雅,哪有如此血腥凶猛的?
在他既往的認識中,在人的肚子上穿孔,即便人不死,那元氣也會泄露了!
這小子不僅敢想,還敢做,真不知他腦子裏都裝的是什麼?
竟然想到這種法子來將傷者腹內的積血引流出來,他遍閱醫籍,從未在哪本書上見過這麼不可思議的治法。
“師父息怒,”蘇硯裝萌扮可憐,博取同情,“徒兒以後再不敢自作主張,以後隨師父出診,徒兒保證將嘴巴鎖上!”
說著抬手作為嘴巴上鎖的手勢,王慶和看他一眼,忍不住笑道:“坐好,別跟為師嬉皮笑臉的!”
說著又兀自搖頭歎口氣道:“唉,看來師父是老了。跟不上你們這些年輕後生的奇思妙想。”
“師父正當盛年,哪裏老了?”蘇硯故作不解地眨眨眼睛。
王慶和搖搖頭道:“三日後就是我同你師伯的約定之戰,為師若是輸了,你我師徒的緣分也就到頭了。”
“師父,你醫道精湛,一定不會輸的!那封師伯看著似乎很厲害的樣子,也許是一隻紙老虎呢!說不定在師父三拳兩腳之下,他就拱手求饒了!”蘇硯說道。
王慶和一愣,旋即哈哈一笑道:“硯兒,為師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答應?”
蘇硯心下一跳,預感不妙。
“師父說的哪裏話?有事盡管吩咐徒兒,隻要徒兒能辦到,無有二話。”
王慶和點點頭,看著他道:“此次為師若是落敗,你可否答應為師,繼續留在寧家藥肆?”
留在寧氏藥肆?為什麼?蘇硯愣道:“師父不會輸的……”
“你隻管說答應不答應?”王慶和直視著他的眼睛。
“這個,”蘇硯低下頭去,“師父,我、我……”
老實說,他還真沒想過師父會輸,所以也沒想過這次師父若是輸了,會對他的人生軌跡將造成何樣影響。
自己還會繼續留在寧家藥肆麼?十有八九是不會了。
沒了王氏父女的寧家藥肆,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如果不是因為王氏父女,他恐怕早已離開寧家藥肆。
隻有王氏父女在的寧家藥肆,他才能找到家的感覺,在這個世界,他的心才有了歸屬感。
如此一想,蘇硯心中莫名了起了一種傷感情緒。仔細想來,除了王氏父女,這個世界對他依然是完全陌生的。
“師父,徒兒願意追隨師父,不管師父去哪兒,徒兒就跟到哪兒。哪怕是去三千裏之外的江南揚州,徒兒也願追隨師父左右。”
蘇硯似乎拿定了主意,可這話他還沒來得及出口,卻見師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容難得的和藹可親。
“硯兒,你別急著答複為師,在為師同你師伯切磋之前,你能答複我便好。”
蘇硯有些茫然地噢了一聲,難道師父已認定自己會輸給他師兄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