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蘇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藥肆中,誰是那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藥肆內唯一的新人,邊上新近聘請的衛醫師,可衛醫師初來乍到,他根本沒機會進入似乎的起居室。
除了蘇硯和玉香,藥肆內沒人敢輕易進入王慶和的起居室。
況且,衛醫師在外麵賃屋而住,並不在藥肆內過夜。而從目前的情況看,若有人下毒,必然是夜間。
也就是師父找他談話之後,到似乎入睡這段時間……
等等,蘇硯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按照思維定式,人隻會想到毒物是自口而入。
但無論是前世所看到的武俠小說,還是古裝電視劇,裏頭都有通過其它途徑下毒的法子。
前世他是一名外科醫師,也相信除了經口下毒外,通過其它方式下毒,隻要方式正確,時機合適,同樣會造成當事人中毒身亡。
這就好比是那些傳染病,不僅可以通過消化道傳播,還可以通過呼吸道傳播,甚至通過皮膚黏膜傳播。
一想到這裏,蘇硯禁不住心下悚然,若果真如此,那下毒之人不僅是高手,還是高手中的高手。
蘇硯輕輕放下了茶壺,環顧左右,目光在屋內的物什上一一掃過,突然,他的目光在那小半截蠟燭上停下了。
不會是通過蠟燭下毒吧?蘇硯快步走上前,那是一件綠釉邢窯瓷燭台,上頭插著的蠟燭隻剩下不足三分之一。
他知道師父有點燭夜讀的習慣,前世停電時,他也點過蠟燭,記憶中一支蠟燭的燃燒時間不會超過兩個小時。
兩支蠟燭頂多能燃燒三個小時,盡管這個時代用的是蜂蠟,與後世不同,但燃燒時間相差應該不會太大。
他拿起燭台慢慢送到鼻子前,用力嗅了嗅,閉上眼,歪著腦袋,細細感受著——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氣味。
便在此時,門外響起了急促腳步聲,荊寶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胡肆長,刁家派人來傳話。說比試時間正式確定,午時三刻就開始。比試地點,定在白馬寺悲田養病坊。”
胡肆長眉梢緊皺,搖了搖頭,沉聲道:“知道了。小六子可去寧府通知大小姐了?”
“早去了,大小姐應該快趕來了。”荊寶答道。
“知道了,你去吧!”胡肆長麵色沉鬱地揮揮手道。
荊寶遲疑著,目光落在陷入沉思的蘇硯身上,“大師哥,外頭有人找你。”
“誰?”蘇硯突然回過神來。
“是個大和尚。”
蘇硯皺起眉頭道:“和尚?不見不見,沒看我忙著嘛!”
“他說非要見你一麵才肯走!”荊寶表情無奈。
蘇硯心下狐疑,心道我不認識什麼和尚啊?
出了堂屋,穿過後院,出了月洞門,剛從屏風後轉出來,就見一個身穿衲袍的大和尚站在大廳之中。
隻見那大和尚約莫四五十歲,生得肥頭大耳,乍看上去,活像一個彌勒佛,腳下是一雙羅漢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