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湖廣會館後,寧承忠領喻笑霜去會館內那古裏古氣的夜店吃夜宵,點了毛豆、烤串、麻小、涮羊肉,喝二鍋頭,喝得半醉。就領喻笑霜到他住的客房喝山城沱茶,是他隨身帶的。喻笑霜喝茶:“嗯,又喝到家鄉的茶了,安逸。”承業給他訂的是內飾古雅的單間客房,其內的用“木中黃金”紫檀木製做的紫檀架子床、紫檀茶幾、紫檀衣櫃、紫檀條椅,彌散著皇家和王公貴族氣。他咂嘴說,這房間太貴,不該我受用。承業說,你管那麼多做啥子,弟娃我就是要你來京城享受享受。不論啷個說,你弟娃我也算是富商,大哥你也是大官。寧承忠與喻笑霜坐在紫檀條椅上喝茶,條椅上鋪有虎豹紋飾的軟墊。喻笑霜挨了他坐:“你膽兒大,在京城大街上挽了人家走。”他笑:“你是我小妹,哥兒挽了妹兒走有啥子不可。”喻笑霜朗聲笑:“我就是想看你進不進那‘醉香樓’。”將頭依到他肩上,“天下呢,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不想我倆在京城相遇了。”抬眼盯他。中年的風韻猶存的她那目光有火,灼他眼燒他心,他身子膨脹,擔心控製不住自己:“啊,對了,我給你說是跟承業去買首飾的。”從懷裏掏出三件首飾,“這玉鐲是給我大兒媳婦繡屏買的,這簪子是給我弟媳婦月季買的,這銀項鏈是給你買的。”喻笑霜接過銀項鏈,心熱:“你給我戴上。”解開衣領捋開頭發,露出雪白的頸項。

他給她戴項鏈。

她那衣領拉得太開,看見了乳溝,他身子發酥,為她戴好項鏈就扭過臉去。她捧他轉過臉來:“看這裏,好看不?”二人臉對臉,撲來香水味兒。他勾頭看她頸項上的銀項鏈,目光避不開她那雪白的乳溝:“還,好看。”她就吻他額頭親他眼鼻咬他嘴巴。他那狼臉漲了血紅,氣粗,張嘴迎接她那柔唇,身子難受,邪勁四竄,呼地抱她扔到床上。邪勁引了欲火燃燒,使人瘋狂,他虎狼般撲到她身上,張嘴露牙咬她,在她身上使勁,快樂無極也惶惑負疚,想抽身,卻被她抱得死緊。她急切地敞開呢子外衣,解開白絲內衫,拉開法國進口奶罩。他眼前一片白蒙,熱血似酒精爆燃,忘乎一切,啃她摸她。

他邁過了她所說的他那所謂仁義道德的坎。

赤條條的他在赤條條的她身上排山倒海。跟雪瑤做這事時,是雪瑤呻吟,此刻裏,是他呐喊,呐喊出長壓心底心的呼喚,笑霜,我的笑霜……喻笑霜膚白如凝脂柔發如亂絲綿軟似柔床,任由他折騰,一種無與倫比的歡悅將她融化為水蒸發為雲。他在水裏撲騰在雲裏翻滾,撕心裂膽的那一刻還是警醒,趕緊抽出,泄到她那河水豆花般嫩白的肚皮上。她淚水掛腮,心裏說,我不柔弱,是堅強太久了,顫聲說:“你,好有勁!”

疲憊的他盯她笑,滿足入睡。

朦朧的燈光貪婪地撫柔他強壯的身子,不滿足的她吻他全身。這是天意呢,二十多年前的那個煙台之夜,十多年前的那個川江之夜,他倆都差點兒將生米煮成熟飯,這會兒他倆融合一起了,他是她命中注定的人。自己是愧對雪瑤姐了,可自己是真愛他,無時不刻。米勒對她說:“愛沒有原因,也許沒有結果,而愛永遠存在。”米勒是向她求愛銘誌,她覺得這也是她的心聲。寧承忠,你這個狼臉模樣的家夥,是要折騰我一生呢。

他沒有入睡,享受她那柔唇,享受人生的終極歡愉,再度堅挺。終將生米煮成熟飯了,咳,罷罷罷,就給雪瑤老實認錯,就明媒正娶了笑霜,她倆一直以姐妹相稱的。他把這想法對她說了,她點頭,小貓般依偎他懷裏。他釋然開懷,緊摟她,嗨,這決心終於下了。覺得對不起鄒勝,咳,沒得法,人心難免無邪。丫環杏兒年輕,模樣兒也好,對鄒勝不錯,倘若鄒勝願意,就許配給他。

亥時,喻笑霜要走,說是約好了的,明天一早要趕去城郊見一個客商。寧承忠沒有挽留,送笑霜到會館門口,要了輛馬車,二人揮手告別。送走笑霜後,他去了二弟承業住的那經銷點的簡陋住屋,承業還沒有回來,埋怨也慶幸。

晨輝臨窗時,承業急敲開他的屋門,張皇地交給他一封加急電報:“母親大難,速歸!”發報人是繼國、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