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一直下到了深夜,間或還打雷閃電。
岩花她們很早就上床休息了,岩花借口要親自看住沐七兒,便和沐七兒住一間屋,而衛夫人就住在她們隔壁。
“沐姐姐,我真想不明白,這個衛夫人有必要在這賴著不走嗎?”岩花挨近沐七兒壓低了聲音輕輕問道。沐七兒也小聲地回答道:“當然有必要,你回到西鄉,而舒逸此刻也在西鄉,一旦你和舒逸聯起手來,他們的所有努力也就白費了。”
岩花說道:“可是他們應該想得到,如果我真的要和舒逸聯手早就聯手了,他們哪裏還有找上門來尋求合作的機會呢?”沐七兒微微笑了笑:“其實她留下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要看看你與舒逸之間矛盾到底是真是假。”
兩人說話都很小聲,外麵的雨又下得很大,隔壁的衛夫人是不可能聽見的。
衛夫人雖然也是窮苦出身,可是正如岩花說的,這些年來養尊處優的時間長了,她確實已經不太習慣在這樣的環境裏入睡。如果隻是床板硬一點都還無所謂,最主要是她總覺得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衛夫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總覺得床上好象有跳蚤,越是這樣想,就越覺得身上莫名其妙地有些癢了起來。
“咚!”她聽到樓下的房間有響動,她的心裏一驚,她並不擔心岩花會對她怎麼樣,她更擔心的是沐七兒會逃走,在她看來沐七兒是她們掌控舒逸的一件利器,一旦她逃掉了,他們的下一步計劃實施起來就會很費事了。
衛夫人從她的床上輕輕地爬了起來,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門邊,打開門,來到走廊上。她並沒有著急下樓,而是將耳朵貼在岩花的房門上仔細地聽了聽,屋裏並沒有什麼動靜,她尋思著要不要叫醒岩花,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自己下去看個明白,萬一這底下鬧出動靜的是岩花呢?如果真是沐七兒,她沒必要再鑽進房間,應該是溜之大吉才對。
衛夫人的右手拿著一把帶手電的高壓電棍,左手拿著手機,她一邊下樓,一邊撥了個號碼:“讓兩個人過來一下!”她竟然還有幫手,看樣子離得也並不遠。
衛夫人來到了一樓,一樓隻有一扇對開的房門,進去就是堂屋,房門是關開著的,她微微側了側身,進到了堂屋裏,裏麵黑乎乎的,她用手電四下裏照了一遍,沒發現什麼異常。她看到了廂房的那道門,門是關著的,她走過去伸手輕輕推開了門,突然一個炸雷帶著閃電,嚇得她大叫了一聲:“啊!”
就在雷電閃過的時候她看到角落好象坐著一個人,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人,她忙將手電光射了過去,是的,是一個紅衣女子,背對著她正在梳頭,紅衣女子的麵前有麵鏡子,紅衣女子是低著頭的,鏡子裏的她也被頭發遮住了那張臉。
樓上的岩花和沐七兒隱約聽到了衛夫人的叫聲,因為雨聲很大,又帶著雷電,聽得並不是很真切。沐七兒輕聲問道:“好象有人在樓下叫喊?”岩花說道:“我也聽到了,你躺著,我下去看看。”沐七兒說道:“還是一起去吧!”
不知道為什麼沐七兒有些不太敢一個人呆著,在岩花的家裏,她發現自己的膽子開始變得小了。
衛夫人緊緊抓住了她的那根高壓電棍,小心地戒備著,一步步向前走去,終於她來到了那紅衣女子的身後:“你是誰?”衛夫人開口問道,那女子慢慢地扭過頭來,衛夫人確實自己沒看錯,女人的身子並沒有動半分,隻是那頭給扭回來了,整整一百八十度。
衛夫人吃了一驚,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相信會有誰的頭能夠這樣原地旋轉一百八十度。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就象是張紙。
唇色血紅,一雙眼睛空洞而不帶任何的感情。
接著那頭竟然自己掉到了地上,衛夫人大叫一聲:“鬼啊!”就作勢要衝出房間,這時房間的燈亮了,衛夫人卻是站在距門口一米多的地方,她閉著雙眼。
“衛夫人,你怎麼會在這兒?”衛夫人聽到岩花的聲音,她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鬼,有鬼!”她轉過身去,手指向牆角,頭歪朝一邊,不敢再看。
沐七兒跟在岩花的身後,她看了看衛夫人手指的方向:“哪裏有什麼鬼,是你的眼花了吧?”衛夫人忙跟著望了過去,確實沒有什麼穿紅衣的女人,甚至連女人梳妝的那麵鏡子也沒看到。衛夫人這才鬆了口氣,可能是自己太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