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燈時分,所有的人都退到了一邊,隻留下了但增站在莫棟的墳前,他的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對紙人,“金童玉女”就那樣靜靜地分立在石碑兩側。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慢慢地過去了,直到過了半個小時,那對紙人還是沒有動靜。
舒逸的心裏已經開始有了懷疑,到底謝意說的是不是真的,真有什麼“紙煞”,紙人真能殺了活人?這樣的想法不僅僅是舒逸,車銳也有,甚至在場的許多人都有,不過也有篤信者,謝意是一個,另外龍飛揚也是一個。
龍飛揚之所以相信並不是他對“紙煞”有了解,而是他讀出了謝意心中的那份恐懼,謝意的恐懼很是強烈,甚至把他也感染了。
一陣山風吹過,大家都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現在在夏天,才剛剛上燈,怎麼會有這麼陰冷的風吹起?有有心人卻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山風吹過的時候就連但增稍長的頭發都隨著風飄了起來,可那對紙人卻沒被山風影響,一動不動。
但增也沒有動,他好象在莫棟的墳頭站成了雕像。
可謝意卻知道,但增早在半小時前就已經和那對紙人杠上了!就象絕世高手的對峙,看看誰先沉不住氣而搶先出招。
有時候先出手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大多的高手在不動的時候防禦能力最高,那個時候也不容易暴露什麼破綻或者漏洞。可是一旦你動了你就有破綻和漏洞了,這個時候對手很容易找到你最薄弱,最致命的弱點。
又過了十分鍾,終於那對紙人動了,它們開始在那兒搖擺起來,就象是隨時都可能飛上天空一般!此刻但增留在它們額頭上的那個血點慢慢點了起來,先是微弱的紅光,慢慢變得明亮,越是明亮的時候紙人的抖動就越是厲害,終於兩個紙人眉頭的那一抹紅光飛了出來,直直射向但增。
但增沒有退,隻見他雙手一高一降,一上一下,分別打了一個手印。
朱毅認得他左手打的是靜心印,而右手打的是金剛拳印!朱毅的心裏一驚,看來就連但增都很是重視,雙手打出的手印一攻一防,攻防兼備,這說明但增非常慎重。
但增的右手原本豎起的四指突然合攏,完整的金剛拳印結成,一拳向著那兩點紅芒打去!這是他留在“紙煞”身上的一滴血,原本他是想用這血來壓製紙人身上的戾氣。可現在他才發現這五煞之血更為厲害,竟然直接把自己的那滴血給震了出來,反而差點灼傷了自己。
突然,兩個紙人飛了起來,飛上了空中。就在這個時候,那紙人竟然長大了,就象是真人大小。
更讓人驚訝的是紙人象是瞬間生出了骨肉,隻是那肉色看著慘白!還有那一雙眼睛,直楞楞的,那眼珠還沒有適應如何轉動。可它們的攻擊速度卻並不差,“金童”抬起手,尖尖十指就向但增的咽喉刺來,而那“玉女”雙手抱住了但增的右手,想要破掉但增的大手印。
但增冷笑一聲:“巴拉西轟咪拉——阿佳盧斯打!”
朱毅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但增這是在施法“金身護體”呢,看來但增現在也沒有太多的把握了。越是這樣朱毅越是不敢亂說話,他歎了口氣,就這樣靜靜地看著。
奇跡發生了,但增的渾身都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先是很微弱,慢慢的,那金色的光芒漸漸強了些。但增的雙手舞得飛快,手印頻結,不停向著兩個紙人射去。而他也被兩個紙人逼得左躲右閃!
謝意其實很想上去幫忙,可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抵抗紙人的攻擊,這樣他上去反而會成為但增的累贅。
兩個紙人的攻擊速度越來越快,但增竟然有些手忙腳亂了!而他身上剛剛見強的金色光芒一下子又暗淡了下去。眾人的心裏都是一驚,舒逸說道:“老師,你能幫但增活佛一把嗎?”朱毅臉上仍舊很是平靜:“別著急,但增不會有事的。”
正說著,“金童”的手抓住了但增的肩頭,“唰”的一聲,被衣服帶皮硬生生讓他扯下一大塊!但增的眼裏象是要噴出火來。終於但增從懷裏摸出了一把銀色的短劍!那短劍上鑲嵌著五粒小珠。
朱毅歎了口氣,舒逸問道:“老師,怎麼了?”朱毅說道:“這把短劍他已經有近二十年沒用過了。”舒逸好奇地問道:“這是把什麼劍?”朱毅回答道:“它叫‘舍利刃’,你看那劍上的五粒小珠了嗎?”舒逸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