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商自在輕咳兩聲,淡淡地叫道。
商老堡主笑了,他的笑聲很是洪亮:“你還記得我是你大伯!”商自在抬起了頭,挺直了胸:“你是我大伯,我一直都沒有忘記,我同樣沒有忘記你還是古屯的堡主,商家的大當家,我更不會忘記,你這大當家的位置是怎麼來的。”
商四太爺厲聲喝道:“自在,你在胡說些什麼?”商老堡主抬起了手:“沒事,讓他把話說完!”商四太爺望向他,臉色有些凝重:“大哥,這件事情說好不再提的!”商老堡主歎了口氣:“就讓他說吧,不把這事情給弄個明白,他是不會罷休的。”
商三太爺也說道:“也好,當著這許多人的麵,就好好把這事情了結了吧。”
商自在冷冷一笑:“你們別在我麵前演戲了,我什麼都清楚,當年爺爺是準備把古屯堡主的位置傳給我父親,而不是大伯,而大伯,你為了坐上堡主的位置竟然喪心病狂,謀害了自己的親弟弟!可惜,你斬草不除根,偏偏要假裝仁義,把我和我母親給留了下來。”
商老太爺沒有說話,手拈著胡須,微微閉上了雙眼,他的思緒仿佛也回到了從前。
商自在又說道:“你知道嗎?一個人從小就背負著仇恨,一直活到我這個年齡都不能夠替自己死去的父親報仇,那種滋味,那種煎熬是多麼的難受麼?”
商老堡主輕聲說道:“你十六歲那年往我的酒裏下毒,二十五歲那年悄悄帶了兵刃潛藏在我的床底下,四十歲的時候在我的車裏安放了定時炸彈……”
商自在目光裏帶著驚訝:“你都知道?”商老堡主點了點頭:“我自然都知道。”商自在的情緒有些激動:“那你為什麼不揭穿我?為什麼還不許四叔他們繼續調查?”
商老爺子說道:“因為老二隻有你這麼一個孩子,我曾經答應過老二,一定會好好照顧你,讓你長大成人,所以對於你我一直都很寬容,甚至你大伯母都說我對你太寵愛,太縱容了。”商自在冷哼一聲:“你之所以這樣做無外乎是覺得愧對我的父親,想在我的身上贖罪而已。”
商三太爺說道:“自在,你父親的死你到底知道多少?”
商自在說道:“你們當然希望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當然不想我知道,不想我為自己的父親報仇,可偏偏我什麼都知道。”商三太爺苦笑著搖了搖頭:“錯了,你什麼都不知道,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商自在望向商三太爺:“你到底什麼意思?”
商三太爺說道:“你父親的死與大哥,與古屯,與商家沒有任何的關係,他的死是他咎由自取!”商自在瞪圓了眼睛:“你,你胡說!”商四太爺冷笑道:“我們才不會胡說,你父親為什麼死其實你母親的心裏更清楚。”商三太爺也跟著說道:“你父親確實是死於我們之手,跟大哥沒關係,當時出手的人是我和老四!”
商自在望著商三太爺和商四太爺的眼神中充滿了仇恨。
商老太爺長長歎了口氣:“這件事情我很清楚,當初是我把你爺爺的命令轉告給你三叔,四叔的,那命令就是除掉你父親。因為他背叛了古屯,做出了不可饒恕的錯事!”商自在哪裏會相信自己的父親會背叛和出賣古屯,他覺得商家三個老太爺都是撒謊。
商三太爺說道:“當年五幅《苗嶺迷霧圖》都還在古屯,包括另外兩把紫銅鑰匙一起。你們應該多少也知道這些東西與什麼有關,不錯,就是‘蚩尤血’。”舒逸聽到這裏,眯起了眼睛。
商三太爺點起了旱煙鍋子:“那時候好象外麵在破四舊吧,對,破四舊,原本外麵的事情與古屯是沒有一點關係的,這兒偏,再加上那時候根本沒有什麼內屯外屯之分,屯裏人也不和外界有什麼瓜葛,按理說外麵的運動對古屯來說是沒有什麼大的影響的。可你父親,我的那個二哥,爺爺已經指定的商家新一代繼承人竟然悄悄出了屯,與外麵的人勾結到了一起。”
“如果說當時他隻是少年心性,容易被那個時代鼓動也就罷了,年輕人偶爾做點錯事,隻要本性不壞那也無傷大雅。可他不是,他串通了外麵的人進入古屯,並抄走了那五幅《苗嶺迷霧圖》和那兩把紫銅鑰匙。自在,你想想他這麼做到底是何意圖?”
商自在聽商三太爺這樣說,他整個人都楞住了,他從來不曾想過自己的父親會是這樣的一個人,他說道:“你們騙我!我不信,我不會相信的!”商老堡主歎了口氣:“你三叔沒說謊,當時他們利用你父親抄走了古屯的很多東西,當然,其他的東西隻是陪襯,他們真正的目標卻是這五幅《苗嶺迷霧圖》和兩把紫銅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