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大賽將近,時間緊迫,冉磷把所有的空閑都用在訓練室上了。
“再來!”
冉磷的右臂鮮血淋漓,是被機甲的爪子劃傷的,身上還有不少勒痕。
而他對麵是一頭金錚錚的機甲巨獅,此刻正張開大口更換炮管,將威力巨大的電漿炮換成束縛彈。可這不代表刑飛赫對他心軟放水,那種束縛彈是用來捆住機甲的,如果打在人身上,合金巨網將會無情收緊,直到把人切成碎塊。
四條鋼索從炮口飛射而出,篤篤篤篤插在了冉磷腳邊,若不是他躲得快,估計不被纏住也會被洞穿。
鋼索在衝擊力下自動分股,“撕拉”一聲變成了鋪天蓋地的羅網,範圍又擴大了幾倍。冉磷趁著它網到樹產生的高低差,像條泥鰍一樣從網邊溜走。
下一秒,樹影就碎裂了,那是一株偽裝成樹的造景金屬柱,此刻已分成無數塊滾落在地。
“別打了!!”小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訓練而已,怎麼還動真格的!”
今天是她第一天來觀摩少爺的對練,原以為是刑飛赫和冉磷互毆,沒想到居然是機甲單方麵施虐,怪不得這些日子裏少爺一直處於脫力狀態。
金鬃號播放著刑飛赫的聲音:“這不是申請了醫療器械嗎。”
小曼看了看身邊的銀灰色圓冬瓜,知道這就是星海軍校裏的“校醫”了,關於獸型者對戰產生的一切外傷,它都可以用納米機器人來修複,可謂十分方便。
但這東西很難申請到,不知刑飛赫是用了什麼法子弄來的。
小曼大喊道:“那也不能往死裏打啊。”
“少分心!”冉磷不滿,抬起像是燃燒著火焰的翠綠眸子,“你忘了我說過什麼嗎?”
刑飛赫一凜,不再跟小曼搭茬,而是聚精會神的再度發起攻擊。
這種拚了命的對戰是冉磷自己要求的,他讓刑飛赫抱著殺意去和自己對戰,不這樣做,冉磷很難真正體會到生死之間帶來的壓力。
刑飛赫沒有反對。
——他被冉磷眼中的星火所俘獲。
“真是兩個瘋子……”小曼咬咬牙,扭頭不去看那壓根不算對戰的戰局,可還是忍不住用餘光偷瞄。
少爺,也太拚命了吧。
為了家族,為了親人,他能做到這種地步,小曼心裏像是注滿了酸澀的氣泡水,正有不甘的念頭一點點鼓動出來。
明明自己才是s級獸型者啊。
小曼攥起拳頭。
冉磷淒慘的傷勢,讓她腦內不斷浮現起自己不願回想的一幕幕。
“我的乖女兒,等你到了基因檢測的年紀,一定不會比你的哥哥差。”父親坐在擂台下,叼著雪茄欣賞那一地鮮血與斷肢。
而她的哥哥用口器鉗斷了對手的右臂,正耀武揚威的揮動鉤爪,衝小妹妹炫耀。
她從小就是看著這些長大的。
舒曼曾經也是大家族的孩子,隻是她的家族比較特殊,不從商不從政,單純以組織非法對戰、控製賭場和擂台而出名,家族子弟也都各個是熱衷戰鬥的高階獸型者。
高調的家族終於引來仇家不滿和帝國政府的注意,輝煌的名頭一夜崩塌。
原本的合作夥伴下套,讓她一家欠下巨債,哥哥為了還債上了擂台,結果因為黑判死於非命,她眼睜睜看著他被一點點撕碎。
母親發瘋被關進了軍事病院,父親也最終被判處死刑,也算是咎由自取。家裏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如果不是冉家主母看她一個孩子可憐,那舒曼也會進孤兒院,等待她的可能不是領養,而是仇家的清算。
經曆這些時,舒曼也才六歲。
她終於可以基因檢測了,確實是比哥哥高的s級,可她卻告訴冉母,自己不想去軍校上學。
舒曼畏懼將全家葬送的擂台和戰鬥。
訓練場中,刑飛赫終於停手,冉磷沒有重傷,但卻因為一發可以燃燒氧氣的雲爆彈而陷入缺氧,他漂亮的臉染上緋紅,已經陷入了暈厥邊緣。
可他強大的意誌力讓他無法閉上雙眼。
血液的流失讓冉磷愈發的冷了,他渾身顫抖,眼前的景色模糊不堪,塌陷的肺部傳來刺痛,這是最後的警鍾。
如果繼續這樣,他很有可能會陷入腦死亡。
冉磷已經看到了白光,好像有什麼通道被打開了一樣,熟悉的部落、不苟言笑的族長、還有訓練自己時總是會瞪著眼睛的長老們……
他還看見自己那棟小茅屋,裏麵趴著一隻獵來的野獸幼崽,像個毛球一樣,是自己養的寵物。
要回去了嗎……
“不,不對。”冉磷猛然回神。
他從來不是逃避的性格,亞龍族已經覆滅了,部落也早就消失了!
小曼震驚的看著冉磷,刑飛赫也緊盯著金鬃號的屏幕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