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振東知道久經商場的藍大少爺絕對有那個能力,讓他看不到藍亞。
但同樣的,他也清楚沉藍兩家的關係不會就因為這麼一件事結仇。
藍時不同意他見藍亞,他就去找父親去說。
兩家是世交,如果父親開口,怎麼樣藍伯父都會答應。
父親看著他,像是驚了一下,接著沉默了半響才道:“我和你媽一直都以為你心裏根本就沒有小亞,我們甚至一直都在等著你把那個蕭清秋領回家,小亞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你們小時候,你媽還總想讓你們湊成一對,等到你們大了,你媽看你實在對小亞沒有那方麵的意思,才沒有了當初的心思,尤其是這三年來,你們很少會在人前說話,我有段時間就想著將你送出國,就是為了避免讓小亞陷的更深,你們之間有事情,做家長的都能看出來,但你藍伯父也說過讓我不要插手,兒子,你有沒有想過沒有哪個當父親的原意看到自己的女兒這個樣子,你在你藍伯父的心中,早就沒有任何信譽了,他不會再同意你們在一起,你這樣又是何必呢?”
“我想見她。”沉振東垂頭坐著,放在腿上的手緩緩攥緊:“我隻是想見見她。”
沉母從來都沒有看到過自己兒子這個摸樣。
除了當年沉父被抓進去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過。
這麼多年來,兒子從來都沒有不會讓他們操心。
雖然沒有走政,但是在醫學上的造詣和成就卻讓他們臉上都跟著帶光。
兒子向來要強,這麼脆弱太少見,尤其是像這樣求著他們做什麼,就更加少見了。
他們這樣的家庭出來的孩子,要麼在事業上少不了父母,要不在學業上少不了父母。
這個孩子卻不一樣,什麼事都往心裏想,解決問題方麵也根本用不到他們。
但現在,他卻變得整個人都不像自己了。
作為一個母親是最了解兒子的,沉母原本就識大局,聽了沉振東的話之後,她放下了給他們父子倆泡好的茶,雙眸看著沉振東:“東子,你想讓我和你爸出麵沒問題,但是你要記住,這一次是你對不起小亞,是我們沉家對不起藍家…”
沉氏夫婦一同出麵在醫院裏待了一個多小時。
畢竟是世交。
上一輩的關係實在是太好了。
藍家並沒有再拒絕沉振東探望了藍亞。
隻是藍時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嘴角帶著一抹彼此才了解的嘲弄,那意思仿佛是在說自己搞不定就叫父母來解決。
沉振東並不在乎藍時是怎麼看自己的。
他現在隻想能見到那個人,就算是她躺在病床上,他也想要再見一見她。
那是差不多淩晨五點的時候。
他推開門,意外的和病床上的人對上了視線。
沉振東沒有想到她竟然已經醒了。
沒有人告訴他。
藍時甚至在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把他趕了出去。
沉振東心髒一震,就那麼看著燈束下的她。
她像是瘦了一點,膚色很蒼白,坐在病床上,穿著寬寬大大的病服,纖細的手腕從裏麵露了出來,手背上像是眨了很多針眼,車禍的痕跡很明顯,胳膊上的疤痕還在,頭上也纏著紗布,慶幸的是臉上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她的身體不太好,狀態看上去卻很輕鬆,她的兩個朋友就坐在她的身邊,其中有一個沉振東也認識,是她最好的男性朋友,正在拿著勺子喂她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