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角,對應這條邊,這條邊,對應這個角,所以,這兩個三角形是不是相似的關係?是的吧?所以我們就可以得出……”
講台上,滿臉認真嚴肅的老教師滔滔不絕地講著題目,一邊用黃色的木製三角尺在黑板上比劃著,一邊用彩色的粉筆在他所說到的邊角上頭反反複複地描畫,將圖形描得又粗又醜。
姬無雙坐在講台底下呆呆地舔著嘴裏的牙齒。
夢裏牙齒在口中搖搖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來的鬆動感仍然讓他止不住心悸。他到現在都能清晰地回憶起牙齒大片大片掉下,連著牙齦處的神經斷開時,那種不大不小的刺痛和嘴裏淡淡的血腥氣。
“別舔了,不就是個夢嗎?”肩膀上,隻有他能看見的招財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說道。
招財就是在姬無雙前一天夢裏出現的那隻英短藍白。
因為姬無雙實在是有點窮,所以給它取了個十分迎合他內心迫切需求的名字——招財。
雖然對此,它是拒絕的,不過並不妨礙姬無雙的堅持。
“可是我好端端的為什麼會做這種夢?不是都說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嗎?”姬無雙在心裏回複道。
這貓不是凡物,他也不是凡人,所以他想和它說話的時候可以不用說出口,直接通過內心來交流。
招財伏在他的肩膀上冷冷地道:“也許是上麵給出的提示。頂多跟任務有關……總之,你的身體沒有毛病,也不會有毛病。”
“什麼上麵?明明是下麵!”姬無雙第n+1次糾正。
上麵住著天帝和仙官,閻王和小鬼分明是住在下麵。
“可他們是你上頭的人。”
“那也是在下麵住著呀!”
招財一聲冷笑:“哼!你這麼會說話,有你哭的時候。”說著把毛茸茸的頭擱在毛茸茸的爪子上頭,閉了眼不再理他。
真是一點也不可愛!姬無雙心裏淒慘,別人家的貓都是“粘粘,蹭蹭,求摸摸”,怎麼到了他這裏,就碰上個“冷冷,冰冰,滾邊兒去”的主?
可是,看著自己肩膀上那毛茸茸軟乎乎的可愛睡顏,姬無雙還是止不住地打心眼兒裏往外泛愛心。
眼珠一轉,隨即從書包裏拿出一跟黃黑交雜的小羽毛,伸到肩膀處撓它粉兜兜的小鼻子。
羽毛是他從逗貓棒上拔下來的。
他還記得他去買逗貓棒的時候老板特地給他推薦的這種顏色,說是一般的貓對這種顏色的逗貓棒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當時老板還用幾種不同顏色的逗貓棒跟店裏的貓做過實驗,這種黃黑相間的款式確實是最好使的一款。但是到了他手上就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姬無雙看著睜了眼睛,一臉“看智障”表情盯著他的招財默默垂淚,這都不知道是他第多少次失敗了。
“你幻化成貓的時候,一點貓性都沒有的嗎?”
“……”
“姬!無!雙!”
“轟!”
一道拍桌聲和一道響亮的點名聲乍然響起,嚇得姬無雙一個激靈,連忙轉過頭向講台上看去。
講台上嚴厲的老教師此刻早已放下了手中的三角尺和粉筆,正怒不可遏地盯著他,滿臉痛惜,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我不是一次看見你玩雞毛了!你天天拿個雞毛往肩上幹嘛呢?撓癢癢嗎?今天左邊肩膀,明天右邊肩膀的,好玩呢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