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含章注意到,他臉色亦是十分蒼白,想必最近無休止的勞作令他疲憊不堪。
沈懷瑾卻不以為意道:“習慣了便好,最近一段時日確乎是難了些,瀛洲之事司馬珩參與進來了也好,倒是省了不少麻煩事。”
“隻可惜三皇子,仍舊是渾渾噩噩不學無術,享著清福。若非他的隱疾,隻怕皇上待他更加不好。”
“五皇子如今跟在趙將軍身邊鎮西北邊疆,亦是辛苦無比,我在宮內已經不錯了。”
林含章卻並未說話。
夜色愈發濃了,他在馬車外躬身道:“恭送王爺。”
車軲轆便一路朝著北去了,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
紫禁城內。
沈懷瑾回到寢宮,見仍舊是燈火通明,走進門後不由得吃了一驚,隻見沈如盈仍坐在寢宮裏,見她手中拿著方才林含章還回來的墨色大氅。
便上前一步道:“你在此處作甚?夜深露寒的,還不去歇著?”
沈如盈許久未吭聲,凝神盯著那件墨色大氅看了半晌,許久才喃喃出一句,“怎麼在這裏?”
沈懷瑾心知自己瞞了她,可眼下又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解釋,隻能訕訕道一句,“這件大氅是林大人替我拿來的,也不知為何竟是落在他那處了。”
沈如盈這才恢複了麵上的神采,見來人是沈懷瑾,揉了揉眼睛疲憊地道:“王爺今日是去哪了,怎麼一整天都不見人影。”
沈懷瑾道:“今日與錦衣衛指揮使林大人出門辦了樁事,你怎會等到現在?”
沈如盈這才聞出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不由得抬起頭擔心地問道:“王爺受傷了?”
說著便起身要替他除去衣裳,然而手卻是被沈懷瑾攔了下來,“不必擔心,受傷的人不是我。”
沈如盈這才放下心來,又吩咐婢女去沏了茶,端到沈懷瑾麵前,“王爺今日也累了一天了,不若晚上早點休息?”
言罷便灼灼地望著沈懷瑾的臉。
沈懷瑾垂眸,“如盈,明日便是大典了,一會兒我還要去對禮部和兵部的單子,查看是否有誤。”
沈如盈心知拜官大典一事容不得半點馬虎,隻好鬆開手,任由著沈懷瑾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王爺,”她忽然輕喚出聲,“是如盈哪裏做錯了麼?”
沈懷瑾心知自己必然要麵對這個問題,隻好回過頭來,故作不明所以地開口問道:“如盈怎麼會這般想?”
沈如盈委屈地低下頭來,“王爺一直都不曾碰過如盈……”
沈懷瑾急忙安撫道:“眼下還尚未完婚,我作為恭親王,如何能夠做出這等事情來?”
見沈如盈神色不對勁,沈懷瑾沉聲道:“可是有人在你耳邊嚼舌根了?”
見女子隻是固執地搖著頭,沈懷瑾心知她不會對自己說出實話。
隻得歎了口氣,“待今年事畢,我便向皇上提請此事,你莫要聽他人說些不著邊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