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不去,惹怒了魏景辰,姚如玉的下場,她更加想也不敢想。
敖纓再恨,也不得不受掣,不得不因眼前而屈服。
姚如玉不能有事,阿生更加不能。
阿生他可是威遠侯的獨子。
敖纓想,她若是來不及趕到西蜀去與她爹同仇敵愾,最起碼……要保住她爹的獨子,要讓敖家後繼有人。
敖纓朝樓千古扯了扯嘴角,安慰道:“別擔心,不是還有三天麼,還可以做許多的準備。”
後半夜裏睡下的時候,敖纓驀然問身邊的樓千古:“千古,你能不能給我製一種毒,可以讓碰到我身體的人毒發身亡?”
她聲音十分沉靜,聽不出絲毫的情緒起伏。
樓千古毫無睡意,聞言道:“讓碰到你的人毒發?可是要將毒灑在你的衣服上?”
敖纓搖了搖頭,道:“不是碰到我的衣服的人毒發,我是要占據我的身體的人毒發。”
樓千古兀自反應了一會兒,明白了過來,又驚又懼道:“那樣不行,那樣十分凶險!”她知道占據敖纓的身體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會有男人碰到她,奪走她的清白。
樓千古麵無血色,緊緊握著敖纓的手,又道:“那樣的話,就得先給你的身體下毒,旁人若是碰到了才會中毒。可不管旁人有沒有碰到,你都會中毒的!”
敖纓反應很是平淡:“啊,我要劇毒,千古,你有嗎?”
樓千古用力搖頭,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我沒有!我就是有也不會給你的!”
敖纓側頭看她,抬手拭了拭她的眼淚,故作輕鬆道:“那難道你想我受辱而死啊?”
落到魏景辰手裏,她沒想過她能夠完整地回來。可即便如此,下地獄她也要拉上他一起!
樓千古緊緊摟著敖纓,悶聲哭道:“小纓,你可不可以別去……”
敖纓怔怔地望著頭頂的營帳,忽而輕聲道:“千古,你知道麼,其實我有心上人。”
樓千古輕輕一顫,帶著哭腔道:“是誰啊?”
“是我二哥啊。”
樓千古破涕道:“原來如此,我早聽說他不是你親二哥了,原來他竟是你的心上人麼。難怪以前你那麼藏著掖著,連我想要偷看一眼也不肯。”
想起從前,過去的那些回憶可真美好啊。
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樓千古甚至像怨自己的哥哥那樣怨著敖纓的二哥,咬牙惡狠狠地道:“可是你現在這樣子艱難,他為什麼要丟下你走了,為什麼要留你一個苦苦支撐?他為什麼不回來幫你!”
敖纓告訴她,也告訴自己,說:“他是做大事的人。”
其實她很怕,當有一天敖翌回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
她撐不下去,先倒下了。她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敖纓掩下眼簾,像訴說秘密一樣地輕聲跟樓千古說:“我這副身子,不能給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的,除非我死了,得到我的人也死了。”
樓千古不知該如何作答,隻覺得悲從中來,無處可發泄。
情之一事,她早已明白,又怎能不懂敖纓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