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事先放了湯婆子暖和了,她躺下後,蘇恒拿了藥箱來,他拂衣坐在床前腳踏上,一邊找藥一邊道:“手給我。”
敖纓慢吞吞地伸了出去。
蘇恒看著那傷痕,目色又是一頓。
給她上藥時,他往傷口上輕輕吹著氣,敖纓心裏覺得踏實極了,一手拉著被角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在外麵,歪頭一直貪戀地看著他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夠,道:“已經不痛了。”
蘇恒眼神幽沉地盯著,不知道她在這一道傷上反反複複割裂過多少次,才有這般猙獰粗糙,晦聲道:“你當這手不是你自己的麼,割得這樣狠。”
起初倒是割得不深的,但後來她的血少了,淌不出來那麼多,她就一次比一次割得深了。
敖纓又有些心虛,一時牽著被角把眼睛也遮住了。
蘇恒道:“捂著不難受嗎?”
敖纓道:“不難受。”
蘇恒給她上藥之時,她還是猝不及防瑟縮了一下。
然後敖纓就感覺到腕子上烙下一枚溫軟的痕跡,她身子輕輕顫了顫。
有過無數次這樣的體驗,即使沒有用眼睛看她也知道,是他的唇親在了她的皮膚上。
他一邊給她上藥,一邊親她的手,仿佛這樣就能緩解她的許多疼痛。
她被蘇恒轉移了注意力,感覺他溫熱的唇一下下烙印著,她不由微微蜷起手指,確實沒再感覺到痛。
隨後蘇恒用繃帶將她小臂一圈圈纏起來,纏得細致而整齊。
全部弄好以後,蘇恒把她的手塞回了被窩裏,道:“先睡,我一會兒就回。”
敖纓這才把被角稍稍往下壓了壓,露出眼睛看著他把藥箱拿走,又去拿了自己的衣物去衝澡。
沒一會兒他便回來了,一盞盞熄了燈,方才在敖纓身邊躺下。
他側身就把她攬進懷裏,摸摸她的手腳,這麼快就有些涼了。她現在氣血嚴重不足,難免的。
蘇恒也不說什麼,用腳將她的雙腳勾起,用腿給她壓裹住,又拿著她的雙手往自己衣襟裏伸去。
敖纓縮了縮手,可被他握在手心裏,低沉道:“躲什麼,又不是沒摸過。”
敖纓根本抗拒不了,就被迫伸進他的衣襟,被他強行抓著貼在他胸腹的皮膚上。
他的皮膚硬實又溫熱,敖纓一時有些無措,手抵著他的胸膛,臉頰微微有些發熱。
蘇恒道:“你抱著我就不冷。”
她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緩緩往下,輕輕環過他的腰,手貼在他結實的後背上。
她歪了歪頭,側臉依偎著他的胸膛,雖然有些臉熱心跳,但還是心滿意足地闔上了眼。
蘇恒將她擁得更緊兩分,兩人身軀毫無間隙地相貼,他衣衫敞著,幾乎等同於裸著上身,更好地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除了將她擁抱以外,他沒再有進一步的親密動作,就隻是低頭親她的額頭。
敖纓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臉,便始終埋頭枕在他胸膛上。
她已經好久都沒有感到這般溫暖過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晚間入睡時都是渾身冰涼,漸漸地她都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