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土洞口子全是茂盛的藤蔓作擋,從外麵看,完全是一麵藤蔓爬繞的土牆,看不出任何端倪。
何況又是晚上,極難被發現。
敖纓被他抱著一頭栽進土洞裏,一股陰暗潮濕之感從四麵八方襲來,帶著泥土的冷腥味。
她聽見上方有腳步聲,還有隱隱的說話聲,當即要出聲。
東陽侯卻是先一步欺壓過來,捏著她下顎捂住她的嘴,使她發不出丁點聲音。
敖纓屏氣凝神,依稀聽見有人在說:“皇上,這一片都找遍了,沒有發現。”
另一道低沉冷厲而又讓她熟悉到骨子裏的聲音道:“再找。”
是蘇恒。
即便她沒給他留下任何線索,他也真的找來了。
敖纓瞠大了眼,極力想發出聲音,可東陽侯就是死死壓製著她,漆黑中,她胡亂踢著腿,試圖踢到洞壁,試圖碰到洞口的藤蔓,不說有多大力氣,隻要勾住一根藤蔓,發出一丁點搖晃的動靜也好。
她二哥那麼警覺,一定會發現的。
隻是東陽侯越是知道她想幹什麼,越是將她狠狠困住,使她絲毫動彈不得。
他雙腿固住她的腿,一手反剪著她的雙手,一手捂住她口鼻。她看不見,也動不了,甚至連呼吸都受限。
到最後,她隻能生生聽著上頭的腳步聲和說話聲一點點漸行漸遠,而她卻無能為力。
這是連日以來她和蘇恒離得最近的一次啊,就這樣錯過了。
良久,外麵再無一絲動靜,搜尋的人早已經走遠了,敖纓也放棄了掙紮,東陽侯方才緩緩從她口鼻間抬開手。
新鮮的空氣在她窒息之前重新流淌進胸腔裏。
好一陣,這狹小的土洞裏都是她起伏不定的呼吸聲。
她憤怒不已,但又極力克製自己不要惹怒這個瘋子,最終忍無可忍,隻抓了一把土,朝他身上扔去。
這點動作還激怒不了他。
東陽侯隻是起身往邊上坐,信手撣了撣自己衣上的泥土。
敖纓道:“你還和以前一樣的卑鄙狡詐。”
東陽侯道:“一點都沒變麼,我還以為我變了不少,至少對你有了很大的耐心。”
土洞裏一片漆黑,茂密的藤蔓間隻露出絲絲縫隙,恍若有極淡的月光照射進來。他執著地看著她,隻呈現出若有若無的輪廓,唯一比較好辨認的便是纏著她雙眼的白色繃帶了。
東陽侯看著她又道:“不然你哪還能像現在這般仍是完好之身。”
他靠著洞壁,滾了滾喉結,他想著眼前這個女人想了許多年,這些年裏他碰過的女人,他都將她們想做是她的樣子。
過了這麼多年,她真是沒怎麼變,大抵唯一的變化,就是她已嫁作人丨妻是幾個孩子的娘,相比於從前的稚嫩身上更添幾分成熟嫵媚的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