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長公主狀若瘋婦的一番話還沒說完,旁邊忽然有人衝過來,對著她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的一聲,好響!
然而,清脆的巨響過後,整個院子都安靜了。
安靜的仿佛能夠聽到眾人劇烈的心跳聲。
大監和京兆府的師爺,全是滿臉驚愕外加惶恐,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而剛才扇了長公主一巴掌的,正是秦脂。
一個穿著丫環服的女子。
這個事實,更讓眾人驚悚。
燕王對此卻沒有過多的表情。
秦脂還站在長公主麵前,收回自己的手,看著長公主,雙手放在腹前,施施然地行了一禮,“長公主殿下,還請慎言。”
長公主保持著頭被打偏的姿勢,愣了愣,才捂著臉轉過頭來。
眾人都以為,長公主肯定要發飆了,不忍去看秦脂的下場。
心說秦脂也真是放肆,居然敢對長公主下手,這下子肯定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然而……
長公主看向秦脂之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擦了擦臉頰,卻沒有發怒的跡象,而是抽噎了一下,道:“是本宮說錯了。”
眾人:“!!!”
發生了什麼?
京城的人,誰不知道長公主一向眼高於頂,就是在皇帝麵前,也從不示弱,護短的要命,才縱得北寧郡主不知道天高地厚。
日常別說有人打她,便是她的衣角沾了點灰,她都得打殺身邊的侍女,怪她們伺候的不盡心。
今天被個下人打了,卻沒有發火,還自認有錯?
是他們聽錯了眼花了,還是天上下紅雨,這世道變了?
燕王這時,適時地走上前一步,道:“姑母,中山王世子已經到了,等著在京兆府對質,映月不去也得去,既然父皇已經下了旨,姑母也不好抗旨,不若讓我將映月帶去,我自會照看,不讓人欺負她的。”
長公主雖然不敢跟秦脂針鋒相對,卻也不舍得將自己女兒送去有司衙門受苦,張了張嘴,剛要掙紮一番,秦脂就涼颼颼地看過來。
長公主到嘴邊的話,頓時噎了回去。
見狀,燕王柔聲道:“姑母也不用擔心映月的安危,她還是郡主,父皇並未下旨剝奪她的身份,隻是讓她去協助調查,一切沒有定論之前,哪有人敢為難她?便是有些人膽大包天,父皇與我也肯定是不依的,父皇素來寵愛北寧郡主,姑母何嚐不知?若姑母再不放心,打點幾個婆子一同去照顧映月就是,有自己人在身邊,總不會讓映月吃苦的。”
長公主才反應過來,燕王這話表麵上是在勸她,實際上是在告訴她,現在一切尚未定論,誰都不會對北寧郡主不利,他們還可以買通京兆府的人,就不會有人難為映月。
等映月去了京兆府,她還可以進宮去求情,也不必抗旨不遵,落得個大罪的名頭。
思及此,長公主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下定決心,朝身邊的婆子吩咐道:“你去挑幾個得力的婆子,將郡主送去京兆府,順帶找個大夫,隨侍一側,小心照顧。”
婆子應了一聲,便迅速去了後院。
長公主旋即拿過大監手裏的聖旨,“這旨意本宮接下了,進了宮,該怎麼說,你們知道的。”
大監連忙道:“小人明白,長公主對陛下旨意,無有不依,再心疼北寧郡主,亦是毫不猶豫的接下旨意,從不違逆聖意,實在是忠心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