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裏特握著漢娜的手速度飛快的上到了二樓。
二樓的冒險者數量僅有一樓的四分之一左右,他們有些人在任務欄前閑逛一般的尋找著任務;而有些,則聚成了一堆,圍坐在地上,似乎是在賭博。
這裏的守衛隻有兩人,其中很年輕的那個守衛看到巴裏特居然粗魯的抓著一位女士的手,還想要往樓上跑,便握住劍柄嗬斥了一聲,準備上前盤問一番,但他卻被另外一個上了年紀的守衛給攔了下來。
巴裏特沒有理這兩個守衛,而是腳步不停的繼續往上走著。
她的手比以前粗糙了一些,但仍然很柔軟。在上樓的途中,巴裏特下意識的摩挲了下,引起了漢娜再次悅耳的笑聲。她的笑聲中帶著少許嘲弄,但巴裏特並不在意。
她就是這樣,一直是這樣。
三樓的大廳和亦如前兩層一般的寬敞,隻不過遍布的任務欄上卻沒有一張任務,隻是空空的挺立在大廳中,帶著一些冷清,但這正是巴裏特想要的。
這一層的大廳,一般情況下,隻有到了仲夏或秋收時才會如第一層那般熱鬧,而更多時候,卻連老鼠都少見。
沒有守衛,也沒有任務登記人,隻有幾個落魄的冒險者躺在大廳的角落裏睡著覺,如果不是那中氣十足的鼾聲在此起彼伏的響起,你甚至分不清他們和死人有什麼區別。
巴裏特聽說加蘭諾最初的冒險者行會僅僅隻有一層,那時的任務板被掛在四周的牆壁上,而大廳中間則擺滿了一張又一張當時圓形酒桌。漂亮的女侍從猶如蝴蝶一般在每張酒桌間飛舞,為冒險者們的杯中斟滿泛著泡沫的黑麥啤酒。
再後來,接任務的人越來越多,酒桌被移走,而任務板則成為主角,從牆上挪了下來,被擺滿了整個大廳。但即便這樣,任務大廳依然無法承載越來越多的冒險者,冒險者們很多時候甚至需要排隊等待才能進入。
正因如此,才有了二樓和三樓。這裏並不像慕雅城邦,那個地方的冒險者行會處在一個半位麵中,哪怕上千冒險者同時進入也不在話下。
到達三樓,巴裏特便鬆開了漢娜的手,隨便找個角落,靠牆坐了下去。
實話實說,他的腰和腿稍稍有些酸……
“你想和我聊什麼?”漢娜走到巴裏特身邊,也背靠著牆壁,一雙水潤勻稱的大腿貼在了巴裏特的肩膀上,“還是說,你其實是想和我做些什麼?”
她用手輕輕撫摸著巴裏特腦袋上的青茬,他不用抬頭也知道她此時肯定笑意盈盈。
我什麼也不想和你說,巴裏特心想,是你叫住了我,否則我早就悄無聲息的上到二樓,再隨便找幾個順路的任務,然後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仿佛一具大個的幽靈……
但是他不能這麼說,畢竟是他說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聊聊,也是他拉著她在眾目之下跑上了三樓,雖然他的目的並不在此。
“你為什麼要和朱莉說那些話?”巴裏特找到個自認為還算說得過去的話題。
“哪些?”漢娜明知故問。
“沃倫的那些情話。”巴裏特在心裏歎了口氣,“他本沒對你說過那些話,但你為什麼要拿那些話去氣朱莉?”他其實並不想聊這個,不,他什麼都不想聊。
“你想知道為什麼?”漢娜的語氣突然有些低沉。
不,並不想。巴裏特點了點頭。
“因為沃倫那段時間總是去找朱莉,而你卻在那天之後再也沒找過我,所以我有些氣不過。就是這樣。”漢娜輕聲說道,她又從女王變成了少女。
那天……
漢娜的話讓巴裏特陷入了回憶。
那天,他也像現在這樣,背靠著牆壁坐在地上。而她則跨坐在他的的身上,眼神熾烈而狂野。他的雙手放在她的腰間,而她的雙手則捧著他的頭。
牆壁外走廊的另一次側,沃倫在對朱莉傾訴衷腸,那是個情場老手,也不知道跟哪個吟遊詩人學了一堆的甜言蜜語。
巴裏特告訴了漢娜當時沃倫的所作所為,本是想取笑對方,但漢娜卻讓他將那些話複述出來聽聽。
之後,沃倫每說一句,他便對漢娜複述一句,而漢娜的動作便更猛烈一分。他本以為這隻是一種無關痛癢的小情趣而已,複述完後便已忘卻,沒成想此時站在他旁邊的這個女人,卻一字不差的全都記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