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內的大廳比巴裏特想象的要大得多。
四周的牆壁鏤刻著紫金色的神秘紋路,紋路像脈絡一樣肆意的鋪展,連接著一根根高聳的石質拱柱。數十根巨人形狀的石質拱柱腰背彎曲、雙手高舉,撐起了上方的浩瀚穹頂。
穹頂有如深淵,層層疊疊、盤旋而上。幽深的光芒隨著高度愈加暗淡,最終隱沒於令人心悸的混沌黑暗。但是,黑暗的中心卻又燃起一點熒火似的星光,在混沌中忽隱忽現的閃爍。
這些浩大、堂皇的景象並沒有過多的吸引巴裏特的注意力,因為周圍那些圍繞著他們的、完全被激活的晶簇型構裝體魔像,已經讓他不敢有絲毫分心了。
“難道不請我們去會客廳喝杯茶麼,科塔娜?”西奧多·閃金仰著頭,對半空中的女性虛影問道,“基恩法師可是從來都不會像這樣冷落客人的。”
女性虛影俯視著小個子法師,“你和主……,和基恩法師很熟?”她的聲音宛轉悠揚,與常人毫無二致,並不像幽魂那樣,帶著一種冰冷的空靈。
“我了解他的絕大多數事跡,甚至有很多都是鮮為人知的。”西奧多·閃金並沒有正麵回答,“不僅如此,我還對這座名為‘米亞娜’魔法塔、以及作為塔靈的你,都十分了解。我甚至知道你被創造出來的整個過程!”
小個子法師表情從容的抓著自己的胡子,但巴裏特卻發現他的指尖末端微微有些顫抖,看得出來,這位驕傲的魔法大師此時也頗有些緊張。
半透明的女性虛影聽到這番話後,輕飄飄的降臨到西奧多的身邊,一句話不說的附身直視著小個子法師。
將近一分鍾的時間後,她才開口說道,“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是有誰告訴你的麼,還是你曾經來過這裏?”
“不,這是我第一次來這座魔法塔,但是我的祖輩卻在這裏生活了近百年。”小個子法師嚴肅的說,“我是克勞伯·閃金的第三十七代後人,並且是他唯一的後人。”
“哦,原來!”塔靈點了點頭,“克勞伯·閃金,那個小侏儒,你和他長得確實很像,我早該認出你。但是話又說回來,侏儒們在我眼裏,樣子其實都差不多。”
小個子法師不出所料的漲紅了臉,這不由得令巴裏特有些擔心。
如果西奧多像平常一樣發怒,說出什麼難聽的言語惹鬧了這隻塔靈的話,那麼這裏的所有人都很可能被周圍的魔像群撕成碎片。
“哼哼,你以為我在說謊?”侏儒法師抑製住了自己的怒火,並從空間指環中取出一柄羊角匕首,在自己的食指指尖上小小的紮了一下。
一滴殷紅的鮮血從指尖湧現。西奧多·閃金又小聲的嘀咕出一段咒語,成功施放出一環魔法‘法師之手’,將這滴鮮血顫顫巍巍的送到了塔靈的麵前,“檢驗它,以證明我所言非虛。”
“為什麼?”塔靈看著那滴鮮血,表情有些不解,“你是不是克勞伯的後代又有什麼關係呢?這對於我來講並不重要。”
“很重要!”魔法大師西奧多通過持續施法,用‘法師之手’維係著空中的滴鮮血,“如果我是真正的克勞伯·閃金的後代,那麼我就權利繼承這座魔法塔,繼承這裏的所有,並且成為你的新主人!”
“繼承這裏?新主人?”塔靈的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這就是你將魔法塔從半位麵召喚到主物質位麵的原因?”
她再次飛到半空中,有些輕蔑的俯視著所有人,“你真的認為自己有這樣的資格麼?”
“當然!”西奧多·閃金緊握手中的法杖,毫不退縮的說道,“基恩法師沒有後代,但他有過五位學生。首席弟子布萊克法師同樣不知所蹤,數百年都沒有音訊;而畢維斯法師、達蓮娜法師、都和我的祖輩一樣,分別在這兩百年內去世,這點我已經在魔法協會查明。而唯一還活著的格倫法師擁有自己的魔法塔,你知道的,每個法師都隻會用心經營一座魔法塔,所以他不會看上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