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留空頷首。
他們並排進了電梯,同時仰頭開始注視顯示屏上變化的樓層,真誠的好像信徒仰望釋迦牟尼的佛光。
當叮的一聲到了五樓,陸留空率先一步跨出電梯,指紋解鎖脫鞋換鞋邁步上樓一氣嗬成,簡直能拿去當大學軍訓的模板,急的像後麵有喪屍追他一樣,而後啪的一聲關了主臥門。
江瑜:“……”
他拿著麻辣燙也不心虛了,好奇的望著樓梯,心想:“陸留空搞什麼東西,慌成這樣?”
然後他在餐桌坐下,拿了雙筷子,外賣老板大概是真的不知道怎麼把麻辣燙做的又不麻又不辣又不燙的,紅彤彤的浮了一層辣子,江瑜瞬間反胃,明明什麼就都沒有喝,嗓子裏卻彌漫出一股燒灼的酒精味。
恍惚之間,他似乎看見了晃動的燈影,甚至聞到了酒吧裏那種彌散的低劣煙草味。
江瑜深吸一口氣,吧一個個把辣椒挑出來,想著要不要接杯白水過一過。
這個時候,上頭一聲門響,陸留空又出來了。
他這個點還沒有洗漱,依舊是銀灰色的西裝,黑框眼鏡好好的架在鼻梁上,扶著扶手下樓的姿勢讓江瑜想起古堡裏在旋轉樓梯上漫步的公爵。
這個時候,陸留空倒是一點也不虛了。
“做作。”江瑜咬著筷子。
陸留空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手裏拿了一本滿是外文的雜誌,卻沒有看,而是推了推眼鏡,問江瑜“你晚上沒有吃好嗎?”
一頓飯吃了近五千,要是這個時候回答沒吃好,那也太不給陸留空麵子了,江瑜含糊道“不是,有點餓了。”
陸留空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晚上十二點。”
江瑜胃已經開始隱痛,反問:“晚上十二點不能吃飯嗎?”
陸留空道:“太晚吃飯,對胃不好。而且作為藝人,你需要控製飲食和熱量,半夜吃麻辣燙不利於維持身材。”
江瑜心道:“我就知道。”
陸留空高中時就是分分必爭的學霸,爭強好勝是刻在骨子裏的,現在他成了他的藝人,陸留空少不了時時刻刻看著他,什麼方麵都要管上一管。
但這次確實是他不對,江瑜把麻辣燙一推,意圖爭取寬大處理:“陸大經紀,我這不是第一天嗎簽約嘛,你開個後門,我就這一回,實在是胃不好,以後不吃了,行不行?”
陸留空合上雜誌,隱晦的掃了一眼他麵前的紅湯,眉頭緊鎖,“胃不行,你還吃這個?”
江瑜確實是難受,一抽一抽的痛,就和女生來大姨媽似的,如果不是陸留空在這裏,他可能已經找個地兒縮起來了,見陸留空死也說不通,也帶了兩分不耐,越過他徑直去廚房打白開水,“你別管那麼多了,我保證最後一次,絕對下不為例。”
“江瑜。”
陸留空忽然在背後叫了他一聲。
江瑜頓了頓,沒有理他。
“半夜吃麻辣燙卡路裏過多,極易影響身材,我不希望我的藝人身材走樣。”
江瑜還是當作沒聽見。
陸留空喉結顫了顫,他垂下眼睫,盯著木地板拚接處的小小縫隙。
“江瑜。”他的聲線有些抖。
“我煮麵給你吃,你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