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等這次的片酬下來,足夠我還清這些,還有你的房租了。”
陸留空敏銳的補充到了一個關鍵詞:“房租?”
“是啊。”江瑜有點微妙的不開心,但即使是朋友,一直在人家家裏打擾也不好,更何況他不能確定陸留空把他當合作對象還是朋友,就道:“唔,過兩天我物色一下房子,或許下個月就可以搬出去了。”
陸留空:“……”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你開開心心養了一隻純種貓,他什麼也不用做,每天蹲在你的壁爐上打呼嚕,高興了用尾巴卷卷你的手臂,你就高興的不得了,結果有一天貓突然拖了一袋金幣,哐當一下砸你麵前,然後無辜的告訴你:“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這些是我還債的錢幣,我的征途即將是星辰大海啦!”
——不爽,十分不爽。
他推了推眼鏡:“不用那麼著急……房子,你可以慢慢找。”
江瑜不可置否的唔了一聲。
片刻後,他看完手機上的消息,和陸留空打商量。
“我朋友……就張英才剛剛發了篇論文,評級不錯,這兩天,我可以請他去旋轉餐廳吃一頓,慶祝一下嗎?”
江瑜伸出一根手指:“我會記錄花了多少錢,和房租一起補給你的。”
雍州塔上餐廳的製度有一點類似於熟人介紹製,憑充值卡消費,陸留空剛剛把他的卡給江瑜了。
陸總如此迫切的希望有人刷爆他的卡。
——不是普通的爆,最好是那種爆成煙花,賣身都還不清的那種爆。
但表麵上,他垂下眸子,冷淡的哦了一聲。
第二天傍晚,打黃掃非三人組在雍州塔底下碰頭了。
塔底到旋轉餐廳有一部直達電梯,是那種三麵玻璃的觀光款式,他們趕的不是很巧,上一部剛好要走,李保保一個箭步衝上前,被江瑜抓著帽子拽了回來。
“幹嘛?”他不滿:“可以擠上去的。”
江瑜看著電梯:“上頭有個熟人。”
透過兩層玻璃,能看見賀陽靠在欄杆上,焦躁的擺弄著頭發,他左顧右盼,神色不太自然。
張英才問:“誰?”
“我同事,不太熟。”江瑜跨上另一輛電梯:“走了。”
和陸留空的期望完全相反,三人點單的時候相當節製,完美的保持了新一代黨\/員艱苦樸素勤儉節約的優良傳統,就連江瑜提議開一瓶紅酒,也被全票否決。
李保保說:“開什麼紅酒,我們開紅酒就是裝\/逼,紅酒哪有芬達好喝。”
“是啊。”張英才附和:“魚哥你那個胃,又不能喝酒。”
江瑜嘿了一聲:“說起來你們不信,我高中能喝的時候,外號江一桶,因為那個時候我能喝一桶。”
眾人嗤之以鼻。
李保保嘲笑他:“一桶啥啊?一桶嶗山白花蛇草水?”
“那就不是胃痛了。”張英才插嘴:“那他要原地飛升了。”
“真的。”江瑜拍桌:“不信你問陸留空,我高中真的能喝。”
但是除了酒,雍州塔根本沒什麼飲料,三人一人端了一杯菊花茶,強行步入老年養生生活。
——直接導致江瑜水喝多了,連著去了好幾趟廁所。
他剛剛拉開門,就聽見了洗手台那邊嘩嘩的水聲。
賀陽以東不動,他把水龍頭開到最大,將頭發撩上額頭,正撐在水池邊,閉著眼睛,像是在發呆。
江瑜在他身後半米左右停下來,狐疑的問:“賀陽?”
賀陽過電似的一個激靈。
他倉惶的抬頭,看見了江瑜,似乎有點尷尬,而後莫名的惱怒起來,他撞開江瑜,急吼吼的要走。
“等一下。”江瑜拉住他的胳膊:“你是遇見什麼事了嗎?”
賀陽甩開了他。
“行。”江瑜深吸一口氣,在他後麵道:“你有事就叫我。”
賀陽置若罔聞,越走越快,逃也似的跑了。
江瑜站在洗手間門口,遠遠的看著他拐進了一間包廂,開門的人手中夾著一隻煙,嫋嫋的白氣從他的指縫升騰起來,那人攔住賀陽的腰,把人扯的一個趔趄,而後強硬的將他帶了進去,嘭的一下關上了包廂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