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二合一章(從這開始倒)(1 / 3)

江瑜把李保保拖回了寢室,轉頭去了張英才那個組團,敲了敲門,果然沒人。

他又在組團門口的靠椅上坐了一下,陸留空給他發了條短信。

“吃飯了嗎?需不需要我給你帶東西?”

“不用,我和李保保在外麵吃了。”

“你在雍州大學?”

江瑜打字:“是啊。”

“那你等我一下,我剛好路過雍州大學。”

雍州大學東門正對一條大馬路,是城市幹線之一,四通八達的,門口立了個公交車站,江瑜和陸留空說過以後,就混在一群學生中間等人。

因為是和李保保出來吃飯,他襯衣牛仔褲,混在學生中間,一點都不突兀。

結果等著等著,他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這不江瑜嗎?好久不見你了。”

江瑜轉過身,見到來人時,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

“班長,好久不見。”

來人名叫席景同,和江瑜素來不太對付。

“早不是你班長了。”席景同上下打量他:“你怎麼在這?考了雍大的研究生?”

還不待江瑜說話,他又拉長調子哦了一聲:“來找朋友的,對吧?”

他勾著江瑜的肩膀,嬉皮笑臉道:“講道理,你是輟學了的吧,應該沒資格考雍大研究生?”

江瑜甩開他,皮笑肉不笑:“不勞掛心。”

“席哥啊。”席景同的幾個混子朋友看過來,“這個是誰?”

“江瑜,我和你們說過的那個死倔的,認識吧?”

“哦哦哦,認識認識。”他們對視一眼,立馬抹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就是被席哥你卡了的那位嘛。”

席景同此人家裏有點小背景,有個姑父是學校行政領導一類的,算得上富貴。

他和江瑜本來不熟,就是大一的時候追班上一姑娘沒追上,覺得被落了麵子,明裏暗裏騷擾人家,某天江瑜去圖書館過小樹林剛好看見了他動手動腳,勸沒勸動,幹脆上去打了一架。

席景同標準一公子哥,細皮嫩肉的,和江瑜壓根不是一個段位,被打的鼻子留血,回去就找人卡了江瑜的獎學金,兩人的梁子算結下了。

高中的時候大家清一色的校服校褲,看不出什麼,到了大學,江瑜是第一次直麵來源於經濟條件的猙獰的惡意。席景同有意揭他的短,每次班上搞聚餐一類的活動,指名道姓的叫江瑜,江瑜從來不去,久而久之,頗有一點被排擠在了集體外的感覺。

“喲,不是我說,你也工作三四年了吧?”席景同看著他的衣服:“嘖,沒一件名牌,穿的有點窮酸啊。”

他擺出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語重心長:“都是同學,江瑜我真的要提醒你一句,你這個性格,到社會上混不開的,油滑一點,別事事搶著出頭。”

江瑜道:“滾吧。”

“我是在教你,我不和你說,以後社會也會教你。”

席景同和他的朋友湊上來,把江瑜圍在中間:“誒你說,你要是當時拿到了那筆獎學金,是不是不用退學了?”

“得了。”江瑜一根手指抵住他:“別在這兒逼逼,我混的不差。”

“真的?混的不差?”

席景同一挑眉,他的跟班立馬圍上來捧臭腳:“我看著衣著不太行。”

“席哥,他全身還沒有你的表貴。”

江瑜懶的和他們計較。

正好,手機響了三下。

陸留空醇厚的聲音傳來:“我到路口了,你在哪兒?”

江瑜問:“我在公交站哪裏,好停車嗎?”

“不好停,你往前走兩步。”

江瑜從人群裏擠出去:“行,馬上來。”

“別走啊。”席景同抱著手臂站在一旁,高聲:“有車來接你?什麼車啊?麵包車……”

他的嗓音卡在喉嚨裏。

那是一輛鐵灰色的阿斯頓馬丁。

流線型的車身,扁菱形車燈下巨大的排氣孔就如同異獸發達的臼齒,漆黑的輪胎中偏有一根豔紅的鋼骨,當它飛速旋轉起來的時候,便激起悱惻的殘影。

“江瑜,合著時包養啊?”席景同拉住他,提高音量:“你也是雍大的學生,這也太賤了吧。”

他這麼說著,尾音上翹,訝異中夾著奇異的情緒,不像是鄙夷,而是憤恨中夾著不甘,還帶著一點欣羨,像是不相信他能抱到這麼好的大腿的樣子。

路過的同學頻頻側目。

江瑜立馬就笑了:“你不是很得意開除我學籍嗎?這個時候我又是雍大學生了?”

陸留空恰巧搖下車窗,他挽起袖子,露出腕子上黑鋼緞麵的腕表:“這是你同學?”

——這表比他們全部衣服加起來都貴。

“不是。”江瑜拉開車門:“不認識。”

他懶得理外麵一群,直接偏過臉,對陸留空道:“走吧”

席景同那一群還在嘀嘀咕咕,什麼金主,賣一類的不絕於耳,不少等車的同學正往他們這邊打量。

陸留空看著窗外,似乎聽見了他們說話,皺起了眉頭。

江瑜道:“跳梁小醜,無所謂。”

他岔開話題:“你在哪裏開晚宴啊,來的這麼快?”

陸留空的手放在方向盤上,沒有動。

他沒有著急去開車,反而俯**,在外頭的注釋中,啪嗒一下,替江瑜扣上看安全帶。

江瑜:“?”

這個距離近的有些過分,陸留空低頭的樣子嚴謹的像中世紀公爵城堡裏老派的管家,他銀質眼鏡下琥珀色的瞳孔鋒銳漂亮,專注的看著手下的插銷的時候,認真的仿佛他不是在車上扣替人安全帶,而是端著extraanojo的美酒,在大廳綺麗的玫瑰窗下,對來往的貴族小姐用最標準的禮節致意。

“我趕過來的。”陸留空他偏過頭,在席景同目瞪口呆的表情裏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

“江先生,作為你的經紀人,我必須提醒,我們的時間非常緊張,快要來不及了。”

——說的好像江瑜的時間真的無比金貴,分分鍾就有幾十萬的大單等著他去簽字一樣。

陸留空還在一板一眼:“江先生,請問可以走了嗎?”

席景同下巴掉了。

江瑜搖上車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幹巴巴的來了一句:“……走吧。”

一直到走出半裏地,江瑜都沒緩過神來。

他摸了摸坐墊上皮革拓印的標誌:“你換車了?”

陸留空道:“這輛比常開的那輛正式一點,換它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