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罵了。你罵她,我怎麼聽得像是在罵我。我可不是賤貨,是胡博那王八,不是人。”陳冰敏感地看了看林宇峰。

林宇峰一下回過味來,是他不注意,當著和尚罵禿驢了。

聯想到陳冰遇人不淑的遭遇,和她對自己的一往情深,林宇峰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好了,阿冰,我們都是被配偶逼上梁山。我心疼你,行麼?”

一時衝動,林宇峰把陳冰拉起來緊抱在懷裏。

“老何,你別怪我。我真的是喜歡那個林二傻子。就把你當他,能叫我還能感覺到這世間還有一份溫情。”

陳冰伏在林宇峰心口上說。

“那你完全可以把他找來,和他在一起。”林宇峰說道。

“不,我不想害他。”陳冰說到這裏,抬起頭,趕緊抹了抹眼睛,“好了,不提兒女情長了。咱們下樓出發。你如果,想了,就說,嘻嘻,玩過車震沒?”

陳冰嫣然一笑,伸手來揪林宇峰的鼻子。林宇峰躲開,其實他真想吻吻陳冰,但他及時忍住了。

兩個人如同新婚夫婦一樣身心輕快,下得樓來退了房,又開車去了那家陝西麵館吃早點。

林宇峰說:“要去蘭州,咱們還得從成都走高速。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再捎帶何遠大和那女孩子一程。”

“你快拉倒吧,我們和他們不同。咱們是地下社會的人,他們不是。還是各走各路的好。”

這是他們開車回成都的路上,陳冰偶然冒出來的話語。這話語如同一塊沉重的鉛鐵,壓在了林宇峰的心頭。壓得他心神不寧,居然因為開車走神差點和別的車輛追尾。嚇得陳冰在旁邊驚叫了起來。

“你有病啊?就是想自殺也不能拉上我墊背。我還麼活夠呢!”

陳冰堅決地和林宇峰交換了位置,林宇峰隻好像做了虧心事一樣,老實坐在副駕駛上。那麼一瞬間,他居然想起當初和黎曼一起開車去山西的情景。接下來他就不敢想了。他不知道,自己以後如何的麵對黎曼。

現在隻有祈禱他和陳冰之間的事情不要露餡。大家能相安無事地邁過這個坎去。

媽的,昨天晚上自己真是瘋了。明明不想做的事兒,卻鬼使神差地去做了。這一下,臨到後來如何收場,那變數可就大了。

想到這裏,林宇峰對自己徹底無語。隻能聽天由命,走到哪一步說哪一步了。

他們的車子沒有進入成都市區,而是繞行了外環高速直接向綿陽方向開。林宇峰查看過地圖,他們去蘭州走最近的路,就是從廣元南部轉入甘南方向的高速。

如今整個國家的公路建設已經今非惜比,從前難於上青天的蜀道,如今雖不敢說朝發夕至,卻也路途通泰,交通順暢了。

這一路一直是陳冰在開車,林宇峰在玩手機,他趁機會向楚天燕和黎曼各發了一個短信。告知位置,並請她們不要回複。

陳冰則用耳麥和她的父親通了電話,問了問女兒的情況。

一路走來山水曲折,草木蔥蘢,這地方地處南方,果然是天府之國。不像是北方,一到冬天就草木蕭索,難得見到一點綠意。

夜晚,他們宿在廣元。沒有了那一層矜持和顧慮,兩個人又少不得幹柴烈火一番。林宇峰徹底的迷戀起陳冰的身體。整個人一會兒清楚一會兒又胡塗。他甚至幻想自己也成了那個地下組織的一員。

到現在,他還在想那個絕望的深夜裏,那個把他從死亡線上救回來的女人是誰……

反正,不是陳冰。兩個人的音色完全不同。

不日,穿過了煙嵐疊嶂的秦嶺巴山,多個隧道,便進入到了苦寒的隴南。這地方曆史上的貧瘠程度居然是超過了陝北的黃土地。這裏也是黃土,溝壑縱橫卻沒有充沛的水源。曆朝曆代都是養不住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