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林宇峰的心中百味雜陳,眼前的美景,身旁的佳人,似乎都勾不起他心底那種真實的愉悅和浪漫。因為他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水月鏡花。就算再美好,也都不該是屬於他的。夕陽屬於西北的大漠和戈壁。身邊的佳人則是一個基佬的老婆。
想到這裏一下子林宇峰就苦笑。陳冰把自己的頭枕在林宇峰的肩頭,很陶醉地說:“我好幸福,要是你是真正的林宇峰就好了。我們倆,站在這夕陽晚霞織就的光暈裏。我覺得,比起《泰坦尼克號》裏的傑克和羅絲都不差。真願這片刻成為永恒。”
林宇峰聽著陳冰詩一般的語言,不禁也有些恍惚。他是看過《泰坦尼克號》這電影的,但是那個所謂的經典愛情,在林宇峰看來不過是個生造出來的夢罷了。一點也不值得推敲。
“宇峰,有一天如果我們有一個人要死去。你願意為我去死嗎?”
陳冰還陶醉在詩情畫意裏。這與她那個不堪的身份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林宇峰隻默默地看著窗外。那夕陽已經落過了地平線,縷縷霞光也隨著慢慢消失了。天幕之間漸漸黑暗起來。
“你不說話?我知道你的心裏從來就沒有過我。”陳冰說話的時候,尖尖的指甲插進了林宇峰的手腕上。銳銳的疼痛一下子傳來。林宇峰不能不說話了,他說:“我不能說話,因為我姓何,不姓林。別掐我了,我疼了。”
“你說你,也是個有文化的人。怎麼就這麼敗興呢?你不能假裝你是嗎?哄女人你會不會?”陳冰賭氣甩開了林宇峰的胳膊。
“你說,有一天我們兩個必須死一個。問我願意不願意為你去死。我怎麼回答呢?說假話非我所願,說真話你不愛聽。我雖然人還不老,但是我的心早已衰老不堪了。不過你要是遇到危險,我會拚死相救。這行嗎?就像是今天,如果那個家夥要把你拖到車裏。我就是拚了命也要把你奪回來。”林宇峰覺得自己這麼說,基本上是符合實際的。
“行。我以後加倍報答你。”陳冰說。
“不用。我說的是如果。畢竟那個家夥並沒有拖你上車,我後麵的相救自然也不存在了。我倒是覺得,要是阿星遇到你說的這情況。他說不定會為你去死。”林宇峰有些惡作劇的說。
“你提那光頭佬幹什麼!成心惡心我?有病!”
紅霞沒了,陳冰的情緒也低落下來。她扭身走進了自己的屋子裏。林宇峰則又在那裏站了一會,也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去了。
屁股還沒坐熱,陳冰就來敲門。
林宇峰就有些煩,他心裏想連喘一口氣的時間都不給我嗎?他媽的,真想撂挑子不幹了。明天玩個人間蒸發,買票回老家去。繼而‘逃兵’,這兩個可怕的字眼。又顯示在他的腦海裏。
逃兵是萬萬不可的。
開了門,看到陳冰拉著兩個箱子在門口。這是又要和他同居的節奏。陳冰說:“我要來這裏睡,我一個人在那邊害怕。”
林宇峰看著陳冰的眼神,隻好讓開了一條通路,叫她拉著箱子進來。這一天她差點被人綁架,再在一個陌生環境裏叫她一個人守著一箱子錢睡一間屋子。對女人來說,確實是害怕。
林宇峰關門看到門後的防盜鏈,忽然想起了上回他和楚天燕在雲南,半夜被人襲擊的情景。在這裏也是人生地不熟,而包裏有錢的事兒韓姐是知道的。不行,看著房門也比較單薄。今天晚上已經要出去賣一件防身的東西,哪怕是一把螺絲刀也好。
林宇峰過去關上了窗戶,再拉好窗簾。陳冰則拿遙控器打開空調。壓縮機倒是轉起來了,卻不怎麼出熱風。估計是時間久了不開,空調有些故障了。林宇峰說:“咱倆去那屋吧,這房間應該是好久沒人住過了。有股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