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峰聽到這個隻能很慚愧地低下頭,現在這說這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燕子,我本著向組織交心的態度,沒有任何隱瞞我做下的這些事情。我對不起所有對我寄予希望的人。我這樣一個爛人,還是趕緊清除出隊伍最好。這樣我也踏實了,回到老家找個地縫藏起來。苟延殘喘吧。另外,我也不是黨員,沒法對我進行黨紀處分。我一個普通群眾,除了自己清夜捫心,獨自懺悔外。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

說起這些話,林宇峰真的是痛心疾首,涕淚交流。

看著他這個樣子,楚天燕的眼睛慢慢也紅了。她動了動嘴唇,也說不出什麼來。

說完這些林宇峰孤零零地站起身,來到自己的床鋪前坐下。他低頭捂著臉,就是不停地流眼淚。

過了好一會,林宇峰還在哭著。他忽然覺得有一隻軟軟的手,在撫摸自己的後腦勺。

是小楚的手。

這時候林宇峰再也忍不住,一頭伏在了楚天燕的懷裏,委屈地哭著。

小楚站在黑暗裏,一句話都沒有,她就是用自己的手一下一下撫摸林宇峰的頭發……

鬼使神差地,林宇峰把臉貼在小楚一起一伏的肚皮上,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不管他想不想,實際上他就是一個孤兒了。

“媽媽,嗚嗚嗚。媽媽,我想你。我想你和爸爸了。”想起自己悲慘辭世的父母,林宇峰更是悲從中來。

林宇峰那男子漢喑啞的哭聲,在黑暗的夜晚回蕩著。這是壓抑了好多天的委屈和無奈,在這裏傾瀉而出。

相比而言,女人的心都是很軟的。何況是這個女人從心底裏喜愛這個男人。

楚天燕把林宇峰拉了起來,把他緊緊地抱在懷裏。如同是一個小母親,她親吻著林宇峰的淚水,用手撫摸著林宇峰的脊背。安慰他。

某些女人天性裏就存在著濃鬱的母性。隻要一個男人在她麵前示弱,那母性就會激發出來。這幾乎是一種本能。

相比而言,還有一些女人則不是這樣。他們基本是剛性心腸,最討厭的就是看到男人沒出息地哭。她們認為這樣的男人是不配男子漢的稱呼的。

幸運的是,楚天燕則屬於前一種。剛才,林宇峰說出了殘酷的現實後。小楚長這麼大,第一次遭受到失戀的打擊。她整個人都眼看被擊倒了。

滿腹的柔情一下化為憤恨,所以她就會傷害林宇峰來發泄這種憤恨。林宇峰心照不宣地讓小楚打他,也是作為一種沒辦法的補償。

哭了一陣,林宇峰終於收住了悲聲。他很不好意思地鬆開了楚天燕,這個溫暖的懷抱不應該屬於他。他已經不配了。

“對不起,燕子。我失態了,我真的很後悔自己做過的事。可是如今是覆水難收,我必須鼓起勇氣麵對現實。總算,我犯了錯誤,卻沒有滑進深淵裏。我這一次出去,最大的收獲就是,知道了陳冰他們通過地下渠道大量購買麻黃草的情況。”

“嗯,我知道了。你打開燈吧,我要上網。”楚天燕說。

林宇峰起身去打開了房間的燈。他看到小楚的上衣從肚皮到肩頭都沾滿了淚水,搞得林宇峰很不好意思。

小楚像是沒有注意到這些的樣子。從自己的行李箱裏拿出了那個小型電腦,開始上網。

這邊林宇峰因為一塊石頭落了地,他可以渾身輕快了。現在,一旦燕京那邊簡愛國一聲令下。林宇峰就卷起鋪蓋卷,徹底自由了。在這裏他傷害了很多人。為了避免進一步的傷害,林宇峰選擇灰頭土臉地離開。

以後,當他回憶起這段光陰來。最難忘的就是楚天燕母親般的胸懷。

林宇峰就像是個等待宣判的囚徒,坐在自己的床邊,傾聽楚天燕手指敲擊前盤的聲響。他不知道簡愛國聽到這樣的信息之後,會何等的失望和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