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燕有些不耐煩地抱怨聲,叫林宇峰又一次的沉默下來。 他無奈地看著眼前的虛空,找不到一個焦點。

他在想,一個人如果沒有一個好身體,那他幾乎什麼都做不了。一個人如果僅有發達的四肢而沒有強大的大腦,他也幾乎就是個莽夫的代名詞。

麵對人生的挫折和坎坷,一個人如果選擇自爆自棄,那麼全世界在忍無可忍下,也隻好選擇拋棄他。毀滅一個精心培育的成果也許很容易,相對於構建它時付出的心血,要毀滅它也許隻要往地上輕輕一摔就可以了。

林宇峰意識到自己所犯的就是這麼一個錯誤。問題是,他現在如果能夠幡然悔悟的話,事情還並非不可收拾。

麵對困難不是選擇積極克服,而是心理扭曲地選擇自毀,這樣的人即便是在軍隊也不能算是個好士兵。哪怕他因為軍事技能的優秀而被人忽略了心理上的缺陷。

“我想你去弄點吃的,你這樣能吃什麼?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好嗎?不為我,為你去世的父母。他們不會希望兒子像今天這樣。”

林宇峰在皺眉呆想的時候,楚天燕語調悠悠地說。

“燕子,你會不會去派出所告發我?我這次傷害你最深。”林宇峰很天真地問道。

“我很想去,而且隻要你不聽話,我就去。到時候,你這種強奸犯,進到監獄裏之後,也是個最下賤的犯人。”楚天燕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徹底毀滅了我對青春和愛情的一切想象。”

林宇峰聽到這斬釘截鐵的聲音,心中尚存的那股想當然的僥幸,一下子消失了。

他眨著眼睛,把目光從楚天燕身上又轉移到了天花板上的某個地方,繼續發呆。他的眼神又開始昏暗下來。剛剛鼓起的求生活人的希望又一次受到壓抑。

楚天燕要告發自己那是她天經地義的權利。如果林宇峰覺得小楚會念及舊情而隱忍,那不過是一廂情願的幻想。換位思考一下,你林宇峰會不會忍下這口惡氣。

一張一夜沒有刷過牙的臭嘴,在人家臉上,嘴上,脖子上亂親亂啃。一雙不要臉的髒手在人家身上到處扣摸,這是人的行為嗎?

林宇峰回憶了一下今天早晨自己的行為,現在躺在這兒遭罪真是罪有應得。

自己的腦子會有間歇性的短路,這個以前還真的沒有發現過。一個惡念毫無知覺地就這麼跳出來,然後自己做出這樣令人無法解釋的行為。

林宇峰想了好久,也一下子找不出自己這麼突然瘋狂的原因。看來他真的該看看心理醫生了。

楚天燕看著林宇峰可憐巴巴的絕望樣子,再想想他身子下麵還掛著一個尿袋,心裏又可氣又可笑。

“好了,看你這樣子。我也出氣了,我不會起告發你的。好好養你的傷吧,把心放在肚子裏。不過,你以後可得好好做人。不能這樣傷害一個喜歡你的女人。”

楚天燕的娓娓道來如天籟之音,令林宇峰萬分感動,這一次他終於是獲得了他想要的承諾,砰砰跳的那顆心也終於能放回到原處了。

相比身體上的痛苦,更可怕的是名譽上的損害。父母死了,祖父母還在,認識他的期許他的那些人還在,現在終於可以不用擔心了。

“那燕子,我這個樣子,老簡他馬上就要來了。我們怎麼自圓其說啊。我傷在那麼個地方。”

一個憂慮去掉了,另一個憂慮又來了。簡愛國一來,要和林宇峰談話,結果聽說他被楚天燕頂傷了那玩意兒……

這件事要到他這兒也真的夠恐懼了,一個老公安要騙過他,恐怕是太過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