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飯的時候,林宇峰感到其實冰毒的製備過程相對簡單。這種東西原來就是一種普通原料藥而已。林宇峰懷疑在那間不算小的原料倉庫裏,會不會有來自青海尕老板的麻黃堿。
阿浪和阿秋經過了一次生產過程之後,從臉上能看出來,他們開始時的緊張情緒消失了。其實在這裏工作,和在某個小化工廠幹活沒有多大區別。也沒有任何秘不示人的東西。當然,如果那些貼了新標簽的製毒原料不算秘密的話。
從袁經理的表情來看,他對今天的生產過程是十分滿意的。因而在大家吃晚飯的時候,他還破例開了開玩笑。
因為生產順利,勞動強度不大,加上夥食也不錯,在食堂裏,所有的人之間的關係無形中變得緩和起來。那種不言而喻的的劍拔弩張,起碼表麵上消失了。
即便如此,大家的談話還是很注意。都是說一些社會新聞曆史掌故一類,和毒品有關的任何事,都被刻意地回避了。做這一行,也有這一行的忌諱。
吃過了飯,大家就都上樓去休息。這地方看不出白天黑夜的區別,能看的隻有手機和手表上的時間了。林宇峰估計,在這裏手機不會有任何信號。
果然,等大家吃過飯後上樓去,袁經理把林宇峰引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原來袁經理的房間就在林宇峰的隔壁。房間的格局和林宇峰的幾乎一樣。所不同的是,林宇峰看到了袁經理屋裏,電腦桌上擺著一門程控電話。林宇峰心裏想,這可能是這裏唯一的對外聯係渠道了。
“這塊表是朋友送的,我沒帶過。你拿著用吧。”
來到門口,袁經理開了門。但是他並沒有叫林宇峰進屋,而是自己進去從抽屜裏拿出一塊手表送出來。
“謝謝袁經理,真是給您添麻煩了。”林宇峰接過手表,十分感激地道謝。在這種地方,如果真沒有個計時的東西,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不必客氣,現在我們是在一條船上嘛。都是自己人。互相關照一下應該的。來,這是洗衣液,你也拿上。”出門前袁經理給林宇峰一桶洗衣液。看著老袁臉上露出的淡淡笑意,林宇峰有了一種被長輩關懷的溫暖。
林宇峰拿著手表和洗衣液回到陽台盡頭自己的小屋裏。這次再進來的時候,林宇峰的心中充滿了暖意。不管怎麼說,現在的感覺不像昨天晚上那樣詭異了。
小楚照樣坐在自己的床邊一動不動,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燕子,你看這是袁經理給的手表。以後我們就知道是什麼時間了。這麼多年,這還是頭一次不知道時間。”
進屋後林宇峰隨手放下了洗衣液,他把手表遞到了楚天燕的麵前。
沒想到小楚隻是喉嚨裏‘嗯’了一聲,並沒有顯出太多的興趣。
林宇峰看了看小楚,又看了看窗外射進來的燈光,歎了一口氣,怏怏地也坐在自己的床上了。在這個插翅難逃的環境裏,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出頭之日。
看著小楚的樣子,林宇峰不由得心疼起來。如果這間洞府真是個世外桃源的話,他倒是願意和小楚一輩子守在這裏。可是這要舍棄洞外明媚的陽光,新鮮的空氣,變成一對老鼠夫妻。嗬。還不如老鼠,老鼠還能晝伏夜出。他們敢夜出嗎?
見小楚不說話,林宇峰長出一口氣。到門口拿起電水壺燒水。有了洗衣液,他也該洗洗身上的衣服了。
“燕子,袁經理給了一桶洗衣液。一會燒熱了水,你洗洗你的衣服吧。這麼多天了,你也該洗洗了。”燒上水,林宇峰坐在楚天燕的對麵說。
沒想到,林宇峰這一句話居然讓沉默著的楚天燕抽噎起來。想想,這個燕京城公務員家庭長大的獨生女,現在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這麼多天被人綁架,擔驚受怕,讓誰想起來都會難過。
“這屋子裏電暖氣這麼好用,洗過的衣服天亮就會幹透了。”林宇峰無以安慰,隻能伸過手去給楚天燕擦了擦淚。
但是楚天燕臉上的淚越擦越多,直到林宇峰受不了過去把她摟在懷裏。他把嘴巴湊近小楚的耳朵說:“燕子,你別哭了。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要把你平安帶回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