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上林宇峰實在不能理直氣壯,在最初的狂飆過後,他隻能逐漸冷靜下來。畢竟發飆能讓心裏痛快一下,但於事無補。說到底沒死之前,他還得想辦法死中求活。畢竟和活比起來,死亡更像是是一種放棄,因而也是相對容易的事兒。

“阿冰,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一般人是不應該拒絕一個將死者的托付的。我隻求你叫我死得其所。送我到溶洞裏去吧。這樣我就是走了,也沒有遺憾,更不會恨你。”林宇峰說到後來居然有種苦口婆心了。

“不行,你的槍法很好啊,把我們那麼多人都打傷了。可是有一件事你做的不好,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一般是不會防範別人的。這也是你被人算計三次,你也倒黴三次的原因。你這個人,根本不適合吃黑道飯,也不適合吃白道飯。最適合你的還是當個保安仔。”

說話間,陳冰漂亮的臉上滿是嘲諷。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喜歡個隻能當保安的人?我再不濟也上過大學吧?還是名校的法學學士吧?怎麼在你這裏一錢不值了?”

“你是個混蛋!除了在女人的肚皮上耍你的鐵馬雄風。除了這你會幹什麼啊你!”

“我還會慷慨赴死你信嗎?我絕對不會向你們這些人求饒。”麵對這種不經意的侮辱,林宇峰怒不可遏。

“那好,那我們就成全你的慷慨赴死。打死你好了。”陳冰咬著牙齒,盯著林宇峰的眼睛看。林宇峰不甘示弱,和她對視起來。

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還像一對鬥雞一樣,誰都不服誰。慢慢地林宇峰看到,陳冰的眼睛似有淚光閃現。她咬了一下嘴唇仿佛不堪折磨,扭過身子就走。還沒到門口,就聽見牟哥的手機響了起來。

老牟吐了一口氣,放下手裏的棒子,拿出手機接電話。

“喂,阿羅,嗯,你說。什麼?兩輛警車?奧,走遠了。好,好我知道了。”

牟哥掛了電話對柏永民說:“柏總,剛才阿羅說有兩輛警車從廠子前麵過去了。我們得加點小心。畢竟那幫雷子們也不是白吃飯的。”

牟哥話音才落,隻聽陳冰說道:“好,姓林的,我就成全你了。把你弄到那山洞裏去。但是有一條:必須要封住你的嘴。你也聽到了,你的同誌們剛才從這裏一晃而過。也許,他們還會去而複返;也許,他們不過是無心的路過。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

林宇峰一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先爭取和小楚呆在一起。萬一真的就在這裏死掉,黃泉路上也有個人做伴。這件事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大意了。如今懺悔無門,隻要能和楚天燕在一起,那就還有生的希望在。

陳冰說:“老柏,拿膠帶把他的嘴封上。抬到後麵山洞裏去吧,叫他和那女人死在一起。”說完話陳冰也不回頭,而是跺一跺腳出門而去。

生活就是這樣充滿了偶然。礦泉水廠的門口平時是很少有車輛路過的。因為這條路過了水廠往東,不遠就隻剩一下一條土路了。土路的盡頭則是一個不大的山村。平常別說警車,就是手扶拖拉機也很少見到。

所以剛才警車的路過,無意中給林宇峰送來了‘福音’。柏永民的腦瓜子轉的也很快。做他們這一行的普遍都是做賊心虛的。他遞了一個眼色給牟哥,老牟便點頭出去了。不一會功夫他就帶著一圈封箱膠帶返回來。

隨著嗤的一聲,牟哥在林宇峰麵前把膠帶撕開,林宇峰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抗,就叫老牟把自己的嘴給封了個嚴實。那牟哥又彎下腰,把林宇峰的雙腿也纏了幾圈,叫他寸步難行。

最後,林宇峰是被幾個人抬進車間後麵的溶洞裏去的。

隨著推拉門合上,林宇峰發現溶洞裏已經拉上了電燈。一條烏黑的電纜通向了洞的深處。每隔二十米就有個防爆燈泡擺在路邊上。很明顯,這應該是陳冰他們到來之後才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