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最短的時間裏居然擰鬆了四顆螺母。拚著手心被劃破,他把油絲繩的接頭用力從鎖扣裏扯了出來。這一下總算能自由行動了。

這個事情從開始到做完,中間持續的時間是半個多小時。鬆開螺母扯開油絲繩,林宇峰和小楚哈著腰,提著腳鐐摸索著從石鍾乳後麵往前去。大致的方向是通往毒品加工廠。但是黑燈瞎火,他們每邁出一步都很艱難。

鍾乳石後不遠處是個高坡,沒有其他路徑可以走,林宇峰就沿著高坡一直往上。

沒有想到的是,轉來轉去卻又轉回到了原處。這個地方是個高坎,正可以居高臨下看到剛才他們和陳冰談話的地方。兩個人走不動了,因為那個陰森的女鬼笑聲又起,頓時便聽得人渾身冰涼。

正是有那一盞防爆燈照著,林宇峰和小楚藏身的地方可以多少借一點光。兩個人蹲伏在高坎下麵,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脫離了那個險地,小楚已經渾身酸軟,再也邁不出一步了。

林宇峰手裏還抓著那兩枚立過大功的石子,他伏在那裏四處看著傾聽著。隻見黑幕之下,隻有一盞孤燈發出孤寂的微光。在恐怖女聲的映襯下,貌似到了恐怖鬼片的拍攝現場。在這種環境裏,不管你信仰的是唯物主義還是唯心主義,你都會本能地感到恐懼。

假如不是利用非常之法,脫離那個險境,一旦恐怖刺激進一步升級,他們兩個人即使不被嚇死,也會被持續的折磨弄得氣息奄奄精神崩潰。

林宇峰的手無意中摸到了自己的鞋子。那雙帆布鞋還是白師傅贈送的。繼而他又摸到了鞋帶。這幫家夥看來也是大意。以為帶了手銬腳鐐,又在這深洞裏被油絲繩拴著,總覺得是萬無一失了。卻沒有想到,林宇峰並不是個一般的人。不是一般的人也就有非一般的手段。

現在,雖然還遠談不上脫離險境,但至少擺脫了坐以待斃的恐怖。

林宇峰解下了兩根鞋帶,然後用鞋帶穿起腳鐐的鏈扣,再把鞋帶拴緊在了自己膝蓋上。這樣,起碼可以不用彎腰提著腳鐐跑了。弄好這一切之後,林宇峰摸索著把褲腿上殘留的膠帶撕下來,把它們結實地纏到鞋上。然後,他又叫楚天燕如法炮製。

如此一來再走路的話,隻要不是腳鐐本身碰到石頭,那就不會在發出什麼聲音了。

那恐怖的聲音,愈演愈烈一直持續著。林宇峰和楚天燕半躺半靠在那裏,恨不能用手指堵住耳朵。林宇峰伸出頭去看下麵的動靜。他的一隻手緊握著小楚的,給她力量給她信心。

表演終於開始了,有兩個人獰笑著,是那種鬼片中恐怖的笑聲。他們慢慢地走到了林宇峰和小楚捆縛的石柱那裏。這兩個家夥的扮相,叫林宇峰想起好久之前自己在燕京,捕捉過的那個‘鬼魂’。

既然陳冰說過,要叫他嚐嚐阿星和阿浪的待遇。如果真的,那這兩個鬼就必須是陳冰派人裝扮的。

這是兩個女鬼,除了一張臉是雪白的,通身上下全是黑色。具體說就是披了長發,穿了一件黑袍。對了,她們還有戴著一副有利爪的道具手套。

就這一身,出現在這裏,就算你明知道對方是假的,你也會感到恐怖。這就跟人看鬼片一樣,明知道都是假的,是演員演出來的,可當你入戲之後,你還是害怕。

這兩個人看身形也確實是兩個女人,她們的手裏拿著一串搖鈴,兩個人一邊走,還一邊跳著某種舞蹈。動作詭異。但是她們隻搖鈴,不發聲。

其實這種物象,真正可怕的是在未現身的時候,一旦它們現了身就不是那麼可怕了。林宇峰縮回頭對楚天燕說著女鬼們如何表演。楚天燕竟然笑了,她也想探出頭看看。林宇峰說:“你看看無妨,但是她們的扮相委實可怕。估計是模仿了電影《午夜凶鈴》裏貞子的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