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瞬間,林宇峰居然感覺到了精力充沛。有了一種“英雄生死路,卻似壯遊時”的豪邁。這一次絕對不能求饒了。哪怕是把求饒當作一種策略都不行。

“阿文下去拿口袋。我們送豪傑上路。”賀總咬著牙低喊道。

賀總的表情看上去,這個人大概不是第一次殺人了。他的目光除了憤恨,也是十分冷靜的。估計他殺死一隻雞也比這麼處理一個人要隆重。

“不用口袋了,這樣把我拖出去就好。”林宇峰坐起身,輕描淡寫地說。

“兄弟,我們本不想和你有私人仇怨。可你來送死,隻能怪自己了。”陳建國坐在那裏笑眯眯地說。

林宇峰坐著不吭聲,一雙眼睛對這個偽善的人充滿了輕蔑。他進而微笑著說:“我不怪你。我就是死了,地獄裏也沒有我的位置。地藏菩薩也不會找我超度。”

陳建國摸著花白的頭發,冷冷地笑起來。他遞了一個眼色說:“先把他的嘴堵上吧。等一會給你一頓酒肉吃。這樣黃泉路上也不是餓死鬼了。”

阿文拿來條舊毛巾團了團,塞到了林宇峰的嘴裏了。整個過程中,林宇峰沒有反抗。陳冰看著林宇峰視死如歸的勁頭,氣得過來又抽了他一個耳光。

看著陳冰眼睛噴出的怒火,林宇峰欲加一臉的不在乎。這時門外傳來清晰的敲門聲,賀總起身走過去。進門來的居然是久違了的柏永民。

逃難路上,這一群人原來還是在一起的。沒有過命的忠誠,斷不會如此。

柏永民進屋來,隻漠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林宇峰,就過去和賀總耳語起來。林宇峰注意到,賀總聞言不禁臉色一變。他轉過身來對陳建國說道:“大哥,你過來一下。有事兒說呢。”

陳建國看著賀總的臉色,慢吞吞地起身走了過去。在賀總的示意下,柏永民又和陳建國耳語起來。聽了幾句之後陳建國的雙眼一眯。他倒沒有露什麼聲色,隻是回頭吩咐說:“先把他弄回到地下室吧。今天沒時間過問他的事情了。”

說罷,陳建國用一種極其厭惡的眼神盯了林宇峰一眼,擺擺手出門去了。隨著房門的開閉,林宇峰看到了一天的竹子。

林宇峰很後悔剛才配合阿文咬了毛巾。他從神色上看,應該是這幫亡命徒遇到了問題。或者是外麵有人來了。

阿文過來拖拽林宇峰的時候,林宇峰嗚嗚咽咽地叫起來。而且,他還找機會踹了阿文一腳。阿文終於惱羞成怒,拿起旁邊的一段青竹板子沒頭沒臉地打過來。林宇峰依然支支吾吾不肯就範。

“媽的你這個爛貨,敬酒不吃吃罰酒。連阿文你都打起來了。”

陳冰變戲法似的,從沙發後麵抽出一個電擊棍來。樣子就像是林宇峰當保安時使用過的那種。

雖說麵對警棍,林宇峰很知趣地停止了搏鬥,但陳冰還是咬了牙給他來了一下子。

林宇峰在一陣抽搐後,又一次昏迷了。

又一次醒來,他是被人抽耳光打醒的。睜開眼林宇峰發現自己還是藏身在那個地下室裏。他的身邊蹲著麵孔冷漠的陳冰。是陳冰抽耳光把他弄醒了的。

林宇峰迷迷糊糊地看著陳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起來吧!都躺了一晚上了,卻還沒有死。起來,我給你弄了點吃的。本來是想喂門外大黃狗的,想起你來了。起來吃點吧。”陳冰皺了眉頭把臉扭到一邊,再一次催促道。

林宇峰活動了一下身子,慢慢地坐起來。他發現陳冰的身邊放著一個圓形的竹籃子。籃子上蓋著一個竹製的圓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