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環境,歹徒們有恃無恐。剛才為了立威,有歹徒從三樓窗戶裏扔下來一顆手雷。那手雷顯然是軍用的製式武器,爆炸的威力巨大。
扔這個手雷的目的也很明確,那就是既然所有的人質都在一間教室裏,基本一個手雷扔進去就能徹底報銷。
林宇峰想到的則是,這五六個人不可能全部都在三樓,肯定還有一兩個在一樓二樓警戒的。不知道這所學校裏是否有監控攝頭,最好是在警方備案的那種攝像頭。說不定這攝像頭還能被遠程遙控呢。
一等簡愛國他們商量了一個大概,林宇峰就說了攝像頭的事兒。經過緊急詢問,樓裏麵的門口還真有一個攝像頭。但是無法被遠程控製。
徐連長他們提出的,正麵強攻的方案沒有人敢於拍板。這樣的方案將把所有的人質至於危險之中。問題是這一棟樓是孤零零地矗在院子裏,四麵不靠。這給行動造成了極大的難度。
因此,在沒有掩護的情況下,人數多的部隊行動,隻要一接近樓房就會被發現。根本就不是個好辦法。
林宇峰這個人有個長處,或者說是個很大的優點。就是每當麵臨這種緊張戰鬥的場麵,他整個人就會興奮起來。而且這時候,他也真的能把生死置於度外。
林宇峰一直跟在簡愛國的身後。當簡愛國和徐連長過去和領導們彙報方案的時候,林宇峰也不自覺地跟上了。
老實說,這不是案件偵破,這是赤裸裸的反恐作戰。
大樓裏的傳來歹徒西部口音的呼叫聲。他們要求中央政府,必須在一個小時之內答複他們的要求。否則每過五分鍾他們就會從樓頂上扔下一個孩子。據說三樓的樓頂上是有一圈圍牆的,上麵的人真要把孩子扔下來,根本不需要露頭。
按說三樓的樓頂並不算高,人從上麵扔下來的話不一定就摔得死。可是林宇峰看到大樓的四周全是清一色的水泥地。這學校裏的孩子都是小學生,最大的也就十歲左右。
真要等到歹徒們當著警察們的麵,從樓上往下扔孩子,那整個中國警察將臉麵無存。
問題是,以燕京市局宮局長在內的高階警官,還是想不出有效的處置方案。天熱著,局長們汗流浹背,大家都忘了去拿一瓶純淨水過來解渴。
而且宮局長還要忙著接打電話,向上麵的首長們彙報現場情況。倒是林宇峰這樣的小嘍囉,沒什麼壓力,他在別人鄙視的目光裏又喝了一瓶水。
林宇峰壓力小,不代表他不在動腦子。既然簡愛國把他給從招待所叫了來,那就是希望他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在這緊張到叫人窒息的環境裏,簡愛國並沒有說叫林宇峰單刀赴會,上去去和犯罪分子死磕。無論如何,行動失敗的責任是沒人敢負擔。
有人建議采用槍榴彈的形式,往樓裏密集射擊催淚瓦斯彈。先叫歹徒們喪失視線,陷入混亂,然後快速強攻。這也不失是個辦法。可是當這些催淚彈在樓裏炸開的時候,守在教室門口的歹徒隻要一個手雷,就能把屋裏密集的人質炸得血肉模糊。那他們這樣的營救行動還有什麼意義呢?
這個事件最關鍵的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一個人混到樓裏麵去。設法幹掉看守人質的歹徒,那其他的人就好辦了。重點應該是按這個方向商量實施細則,討論那種強攻的方案隻能是玉石俱焚。
林宇峰過去跟簡愛國打了個招呼:“首長,我先沿著這學校的院子轉一圈看看。警察們不會找我麻煩吧?”
簡愛國也在焦頭爛額地苦思辦法,聽林宇峰這麼一說,幹脆就把自己的警官證掏出來。
“你拿著我的證件,有人問你就給他們看。但是你不能擅自采取行動。”簡愛國叮囑道。
見到市局的宮局長抬頭打量林宇峰,簡愛國不得不解釋說:“這是我的兵。參加過幾次的解救人質。”
宮局長抹抹頭上的汗,沒有吭聲。他依舊低下頭來審視學校的平麵圖。剛才林宇峰已經在電話裏聽到,公安部的首長就要到了。
林宇峰攥著簡愛國的警官證,搖搖晃晃地繞著學校圍牆轉著。這個學校前麵的圍牆是那種鐵藝圍牆。但是東側那邊則是一家工廠的廠房。因此東麵的圍牆就是紅磚砌成的了。
學校看起來硬件設施十分寒酸,看樣子應該是一個倒閉的小企業改建的。林宇峰走了幾步又回來,他拉過簡愛國小聲說道:“首長,能不能給我一架望遠鏡。我想爬到工廠的廠房上看看。”
簡愛國眼神複雜地打量林宇峰,然後左右一看,從一輛警車開著的門裏拿出一架望遠鏡,那種小型的。林宇峰接過來掛在自己的脖子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學校東側的工廠那裏,已經有二十幾個警察在等待什麼。而且這裏也拉好了警戒線。工廠已經臨時停工了,工人都撤到了安全地帶。
“你到這裏來幹什麼!趕緊離開。沒看到警察在這裏有行動嗎。”有個警察看到林宇峰走近,脖子上還掛著一架望遠鏡,滿心的不耐煩。
林宇峰立刻把簡愛國的警官證一亮:“自己人,簡局長叫我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