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現在到了這個份上,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了。還有我弟弟的事兒,我都不知道他為什麼就糊裏糊塗跑這裏來。究竟是被人利用,還是有意為之啊。”林宇峰皺眉說道。實際上在心裏,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為了破這個案子,他林宇峰付出的代價過大了。
“這件事,晚上你和簡局通一下電話。他會對你有所交代的。下一步,我想和你一起去探一探那個溶洞。”
郝鵬說的話音未落,林宇峰就說:“那個地方我是不會再進去了。再進去一次,我就會死在那裏。”
郝鵬沒有想到林宇峰拒絕的如此幹脆。他皺著眉說道:“怎麼,你就嚇成這個樣子了?小楚都沒說怕。”
林宇峰把淩厲的目光看向了小楚。楚天燕十分平靜地和他對望著。
“你怎麼還要去那裏?上癮了是不是!”林宇峰氣憤地喝道。
“我不過是在做一個警察該做的事。難道你要把未解之謎留在心底一輩子嗎?”楚天燕眉眼倔強地回答道。
郝鵬低聲吼道:“別吵了啊,這裏是醫院。這事兒晚上回去再說。小林,要不你也搬過來吧。反正你叔叔也回去了。住在一起溝通方便。”
楚天燕咧嘴一笑:“這不用你交代,人家那賓館已經把他掃地出門了。昨天晚上路邊驚魂,賓館怕惹禍上身。”
林宇峰有些鄙夷,卻隻是冷著臉不說話。小楚所說的卻是不假,人家就是把他掃地出門了。
“那正好,你和小楚先去這邊的分局招待所。先把房子訂上,如果你不願意和我住一起的話。”郝鵬說。
林宇峰確實是不願意和郝鵬住在一起。但有些事情牽著,他一下又走不了。而在一個招待所裏,兩個男人再單獨開一個房間,林宇峰覺得矯情。他就說:“這個不用吧?咱們在一起住也沒什麼的。”
“你還是單獨住一間吧。免得互相打擾。再說,在這裏待不了一兩天了。”郝鵬說道。
其實,林宇峰認為很應該跟蹤一下胡博。話到嘴邊他又忍住。
“醫院裏沒有什麼事了,你可以回去。早天晚上都沒睡好,回招待所去你再休息一下。晚上我們要談的事情,不管你態度如何都要好好想一想。我們都是唯物主義者,從古到今還沒有什麼人靠耍弄巫術成事兒的。”
郝鵬說完轉身離去,丟下林宇峰和小楚各懷心事。林宇峰最後還是等瞪了一眼小楚,自顧自下樓去了。幾秒鍾之後,小楚恍惚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兩個人下樓,來到警車前。楚天燕一按鑰匙,打開車門上車。林宇峰冷著臉,坐進了副駕駛座上。
“咱們先回去吧。你別這麼冷臉。這次咱們去的話,一定要做好充分準備。準備不好,決不能貿然進去。你別怪我,我和你不同。我是個警察,而你是個臨時工。”
說到‘臨時工’三個字,楚天燕一下笑出聲來。那白白的臉龐,黑漆漆的眼眸,顧盼之間的神韻也是很漂亮的。
林宇峰隻看了小楚一眼,就賭氣把頭扭向外側。楚天燕脆生生地問道:“怎麼了你,還學會偷看人了?多少機會叫你看個夠的,你自己不知珍惜就是。”
林宇峰依舊默然,他也想不清楚自己為何總對小楚這樣。一個瞬間,他想起在燕京東城分局招待所門口,小童和小楚摟抱貼麵;想起在蘇州的某個院子裏,那待產的孕婦皮球一般的腹部......或許這都是答案吧。
隻要一想起這些,林宇峰就有一種五內俱焚的暴躁。如果這時候醫院裏有人鬧事就好了,他可以拉開車門上去打人。可這是部隊的醫院,敢來鬧事的人不多。
“你是忘了,你在西藏的那曲,在拉薩昏迷不醒的樣子。我天天夜裏和你擠到一張床上。抱著你,哄著你,給你取暖。生恐你因為發燒死在高原上。人都說相濡以沫,生死相許,我這算不算?我都不知道你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石頭蛋子,也早該捂熱了。”
說到這裏,楚天燕賭氣般一扭鑰匙,普桑警車的引擎沙啞響動幾聲之後,終於發動起來。兩個人誰都不說話,林宇峰更是一任小楚把車子開到任意之地。
最好那地方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羈絆,他們可以披荊斬棘,開拓一個新家園。最好是魯濱遜的無人島,《倚天屠龍記》裏的冰火仙鄉。那樣子兩個人就可以拋卻世間憂煩,無拘無束地過日子。說不定,日後還能調教出一個張無忌來。憑他林宇峰的本事,教孩子一身功夫還辦得到。
胡思亂想著不著邊際的爪哇故事,林宇峰禁不住臉紅起來。
小說終究是小說,作為一個凡人,誰能真的能脫離萬丈紅塵?就是張翠山、殷素素這對神仙伴侶,到得頭來也要回歸中原故土。尋找命運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