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宇峰的回應,簡愛國沒有馬上說話。他一直默默地把這支煙抽完。
“具體的情況,我現在不太了解。但是我希望能把那洞穴的秘密弄個水落石出。自古邪不壓正,鬼鬼祟祟的東西是見不得光的。”簡愛國在煙灰缸按滅了煙頭站起來,“過幾天,你把你叔叔護送回家之後。再去一次廣州吧。李垂楠希望你去。”
林宇峰低下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過形勢似乎不允許他拒絕。以前他曾經答應過郝鵬,是要去那溶洞再看看的。同時這也是林宇峰自己的一個心結。早揭開早好。
“小林,你這一來把小楚的人生又改變了。原本她是真打算嫁入豪門的。盡管從內心裏我看得出她有些勉強。所以你不能再辜負她,否則真的會天怒人怨惡報立致。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首長,我明白。我和她是解不開的。我們曾經生死所托過,要都是男人,則是刎頸之交。”
“那就好。樹欲靜而風不止。既然我們已經動了犯罪分子的奶酪,索性就把他們得罪到底。不能除惡務盡,反受其害。自古強龍不壓地頭蛇,要壓了就務必壓死。”簡愛國站在林宇峰麵前說道,“你呢,離開燕京,對天燕處理完她的事有好處。羅家在這裏也是根深葉茂的。這件事情的有利之處是,天燕並沒有明確答應過羅小童什麼。而且也沒有接受過貴重禮物。”
“首長,我明白。我現在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等我叔叔度過危險期,我就送他回家。深圳那邊我弟弟的案子就要開庭了。我也需要給他找個律師。他是一個沒什麼心機的人,一下子就被人算計了。”
“可以,你去了那裏跟李垂楠聯係。找個律師還是可以的。公安方麵對你弟弟的偵查結果是什麼?”簡愛國問道。
“還不大清楚,隻是深圳中級人民法院通知了我叔叔要開庭的事。他這麼一急就到燕京來找我,然後被襲擊。我想這件事絕不是偶然的。”
“嗯,看來我們對某些人還得用手段。林國棟的父親林遠明,曾經是燕京市的副市長,後來才調到央企任董事長。林家在燕京也不是隨便碰的人。”簡愛國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林宇峰沒有搭這個茬就站起身說:“首長,要沒別的事我先回醫院了。接下來就按您的安排,我送我叔叔回山南省城之後,立刻就去廣州。”
“好,咱們內緊外鬆。我懷疑你的叔叔是被人跟蹤了。甚至是你們一家人在山南省城的活動都受到監視。這件事有點可怕了,這要多大的仇恨才這麼幹?你回去可以找找沐遠峰,讓他們派人調查一下。看看你們家四周有沒有形跡可疑的人。自己也要提高警惕。”
從東區公安局出來,林宇峰直接去了地鐵站,從那裏坐地鐵返回醫院。好容易才適應了的工作,看來又要辭掉了。這幫人,既然不叫老子安生,那就隻有鬥爭到底。是狐狸,早晚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來到醫院裏,嬸子把林宇峰叫到走廊裏,詢問住院花銷的問題。林宇峰隻好含糊地說:“您別問了,錢是我出的。這是我叔叔,我應該出錢。”
“小峰啊,你看你,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你那弟弟要是有你一半的頭腦,他也不會走到今天。錢你出了,可是具體的數目你要告訴我。你叔叔一直買著五險一金。他的住院費是可以報銷一部分的,所以必須和嬸子說說。”
其實林宇峰也不知道具體花了多少錢,隻是估計得有四萬多了。他就說:“等我叔他病情穩定了,可以回家了就知道花多少了。不過嬸子你放心,我手裏的錢夠我叔在這住院的。”
“孩子啊,真是叫你費心了。以前你叔叔就占了你爸爸的便宜。自己留城,叫你爸爸下鄉。真和你奶奶說的,要是反過來你爸爸留下,說不定也能熬個大官。那我們一家人就啥事都好辦了。可是......唉。”
“嬸子,你別這麼說。當時那麼一個社會潮流。我爸是哥哥,吃苦的事兒自然是他在前頭。再說這也是人的命運。一樣下去插隊,你看看那姚惠她媽,人家不也啥都沒耽誤?文峰的事兒,過幾天我就去深圳幫他找律師。”林宇峰安慰嬸子,卻弄得她還是流淚。
“小峰啊,你叔這裏有我就成。倒是你弟弟,沒人管他的話,這次肯定會判成重罪。這輩子幾就完了。你要是能走得開,早過去吧。你叔這裏,他要回去的話,侯師傅是可以來接的。”嬸子擦了淚說道。
嬸子說這些話,顯然是和叔叔商量過的。林宇峰略猶豫了一下,覺得也隻能如此了。他就說:“那也行。那我下午回去請假,明天就南下。”
看著嬸子憔悴的模樣,林宇峰卻想起當初這個女人看到他和他母親的情景。那時候林宇峰和她媽媽還是農村戶口,而叔叔一家人都是省城戶口大國企職工。盡管林宇峰的母親很漂亮,但一家人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叔叔夫妻倆是看不起母親的。現在隨著當事人的故去,這些恩怨也都煙消雲散了。林宇峰想到的是,叔叔夫妻倆沒人的時候,肯定會慚愧。
林宇峰下午回到公司裏,吳經理就過來找他。正好,林宇峰可以說說辭職的事兒。
在吳經理的辦公室裏,沒想到那個‘洋蔥頭’也在。今天的楊聰見到林宇峰,神情頗為冷淡。還故意翹著二郎腿坐在吳經理的辦公桌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