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沒有查出姓袁的有內應,其實精神病院的日常管理存在很大漏洞。衛生局正在按規定處理相關人等。”吳明霞說道。
“那麼,相關他的出逃線索有了嗎?”李垂楠又問道。
“我們隻能調查到,似乎有人用車接了他離開。也是向湘南方向過去的。贛州市局正在密切調查那輛接人的越野車。”
李垂楠沒有繼續詢問,他已經知道相關的信息不是很全麵。現在表麵上,贛州市局是低調處理的。當作神經病人走失的治安案件處理,免得打草驚蛇。
車到了韶關市公安局,正趕上吃午飯的時候。因為是老熟人,韶關市局的領導就在局裏食堂準備了工作餐,大家吃完後去了會議室稍事休息。再去看守所。
茵茵他們一幫人是被關在韶關市看守所的。林宇峰隻能硬著頭皮到那裏去。吳明霞也跟著過去了。
到了看守所,市局那邊的電話早就打過來了。即便如此,李垂楠和吳明霞還是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以備登記。這種地方,手續要齊全,如果真的出問題就不會是小問題。
“小吳,你在接待室等待一下。我和宇峰進去吧。”
和看守所的領導見麵寒暄之後,李垂楠終於說出了那句林宇峰期盼已久的話。林宇峰頓時向李局長透送過去感激的一瞥。這些事情簡直成了一個人的枷鎖,甩不掉丟不掉的。如今除了歎息,林宇峰不知道要做什麼。
看守所的女警把茵茵帶到了審問室,安排好之後轉身離開了。隔著一道中規中矩的鐵柵欄,林宇峰和李垂楠在桌子前正襟危坐。整個格局和當年林宇峰被捕受審的場麵十分相似。隻不過林宇峰代替了楚天燕的位置,擔任記錄。而李垂楠和簡愛國一樣擔任主審。
茵茵進來的時候,已經剪短了頭發,身上也穿上了看守所的馬甲。整個人的樣子瘦了一大圈,變得像個骨頭架子。林宇峰看了一眼,心裏顫抖了一下。這個瘦得不像樣子的女人,還是那個和自己顛鸞倒鳳過的女人嗎?一切都像是夢境一樣過去了,一道鏤空的鐵柵欄分割的就是兩個世界。如今的林宇峰,實在不敢再有憐香惜玉的心思了。
茵茵進來坐下,獄警給她打開手銬。屋子裏靜悄悄的,隻有摘手銬固定雙手的卡塔聲。等一切都歸於平靜。茵茵隻是在進門的時候看一眼林宇峰和李垂楠。然後她就垂下眼簾隻看自己的雙手了。
“雷茵,你需要喝口水嗎?”李垂楠等獄警離開後問道。
“謝謝。”茵茵聲音低低地回答。
“小林,你出去給雷茵倒一杯水。”李垂楠隨口吩咐。
就像是排練好的那樣,林宇峰起身去幫茵茵倒水了。來到隔壁的辦公室,林宇峰給找到了一個大號的紙杯,倒了滿滿一杯溫水。其實這個時候犯罪嫌疑人要水喝,純粹是為了有一種鎮靜作用。
進屋之後,林宇峰默默地走過去,把杯子遞到了茵茵的手裏。其間兩個人的手指還有接觸。林宇峰覺察出,雷茵的手指都冰涼冰涼的。兩個人對望了一眼,茵茵迅速把眼睛閃開了。
林宇峰再坐下,茵茵的眼睛一紅淚水像斷過線珠子,簌簌而下。隻是她隻是流淚,並沒有露出哭腔。林宇峰隻好又過去,給茵茵拿過一包紙巾。看到茵茵的樣子,林宇峰終於有了一種悲從中來的感覺。但是他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裏流露出任何情緒。工作紀律不允許。但林宇峰相信,自己做的這些動作是絕對能給茵茵轉達一些涵義的。
“雷茵,你想要見的林警官已經來了。你需要交代什麼問題,現在就開始說吧。”
李垂楠麵對著茵茵口氣是和顏悅色的。林宇峰低著頭,隻看著眼前的筆錄紙。他的心情十分複雜,倒像是李垂楠在審問兩個人。茵茵的哭泣代表她對林宇峰是有感情有愧疚的。曾經,林宇峰十分憎恨這個女人。
林宇峰今天最害怕的是,茵茵在交代問題的時候,會不會是把那個假剖腹取子的事情說出來。因為審問室是同期錄音錄像的。她所說的情況必須一字不差地記錄下來。
在來的路上,林宇峰曾經想跟李垂楠說,能不能把這個同期錄音錄像的手續免了。其實如果犯罪嫌疑人提出要求,相當一級警官是有這個權力不采取錄音錄像,甚至連筆錄都可以沒有的。但那是因為極個別的情況,一般是不允許隨便這樣。最後,他沒有提出來。而且提出來,李垂楠也未必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