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峰沒有親自把陳冰送回到看守所裏,他是和陳冰一起離開的公安醫院。夜會林國棟的事情,林宇峰已經向李垂楠做了詳細彙報。
李垂楠吸著煙說:“這個想害你的綁架犯我們也調查清楚了,是梅雨菲的前夫冼誌傑泄露了消息。他以為自己的妻子在外麵有活動,就偷偷跟蹤了幾次。這個消息是他在罵人的時候傳播出去的。為此公安機關也傳喚了梅雨菲和冼誌傑。但最後排除了他們的作案嫌疑。最終的唆使嫌疑人是誰,現在也基本清楚了。這個人是個華人,泰國籍。事發之時已經回到了泰國。現在我們正在協調泰國警方尋找這個人。我們這邊的調查是,這個人很可能參與了金三角的販毒活動。和差猜的獅子集團有聯係。問題是現在作案人已經死亡,我們這邊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李局,情況我知道了。這是林國棟搞的鬼。”
“我看也是他。要不要我們分局正式傳喚林國棟?”李垂楠建議道。
“傳喚他的理由呢?就因為一次法不傳六耳的談話?這樣還不完整。如果他矢口否認,並且拿黎曼的事情來說事兒,把水攪渾了,我們怎麼辦?我覺得有一個事情可以試試,那就是叫稅務機關突擊查賬。看看能不能在往來賬目裏找到非法線索。”
“小林,你這個建議是不錯。可是我們有那麼大的權力嗎?動員稅務機關查林國棟,就得經過相當一級的領導。你大概不知道,林國棟的父親是候補中央委員吧。他在石油係統工作時和高層某大人物有交集,且交情深厚。而這位大人物也是在政法口工作多年的。所有這些都會影響到查賬的公正性。是認真細查還是流於形式,這裏麵的分寸就不好把握了。官場上的事,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以我們的能力,不好辦。或者最後查無實據,不了了之。這樣隻能長別人的威風。”
林宇峰終於知道為什麼簡愛國和李垂楠遲遲不動的苦衷了。他們不過是個公安分局的局長,要動林國棟這樣背景深厚的人,確實是不容易的。鬧不好沒傷到別人,自己先被摘了烏紗帽。要動這樣的人必須拿出確鑿的證據鏈。到那時候誰都不敢出來說情。
這真是一塊不碰不知道的硬骨頭。本以為是個普普通通的販毒案,怎麼下麵的水會這麼深呢?如果當初簡愛國知道,會和林國棟這樣的人物碰撞,也許他是不會野心勃勃搞什麼臥底撈大魚的。其實,現在見好就收也可以。畢竟這個集團的大多數製販窩點被摧毀,很多的涉案人員被抓,如果結案的話也是說得過去的。
可是這樣一來就會除惡不盡,就會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而林國棟睚眥必報的個性,等他回過手來,是不會放過任何和他作對的人的。輕則丟官罷職,重了連人身安全都不會有保證。不僅是林宇峰,就是燕京的簡愛國和深圳的李垂楠,大家都已經騎虎難下。這也是他們堅持不和林國棟正麵接觸的原因。
決不能打草驚蛇。一旦觸及到林國棟本人。那就等於觸動了他身後的一張網。這一張網,那可是能通天的。對付這種人,隻要是抓住證據,就給他來個迅雷不及掩耳。不等那張網有所反應,快速拿下。鐵證麵前誰說情都不好辦了。
這一層,林宇峰是沒有考慮過的,他一直以為朗朗青天,隻要是為非作歹的人都可以繩之以法。
“下一步,怎麼辦呢?”林宇峰問道。
“還是要找到和林國棟的犯罪違法行為有直接接觸的證人。利用口供展開調查,並迅速固定證據,這樣就可以辦他了。比如說那個多次指使別人傷害你的人,叫張永明吧?這個家夥一直在被通緝中。還有就是抓住胡博,或者找到麻建兵。找到這些人了,就接近林國棟的核心堡壘了。我們正在省廳的層麵,發動我們的線人尋找胡博,麻建兵。包括在緬甸方麵,一旦確定他們的位置,迅速組織抓捕。哪怕是越境行事,我們也要幹。”
“那我呢,不會是步步驚心吧?林國棟說了,要到海外找狙擊手幹掉我啊。”林宇峰皺眉道。
“那你自己說說,你打算怎麼辦?你是當過偵察兵的。”李垂楠反問。
“那我就把消息透出去,比如說透給黎曼,或者朱明,由他們告訴林國棟,我不想幹了。我想老實回燕京去。我的動向,林國棟肯定是一直關注著。”
“對,這就是一步好棋。你先陽為示弱,我們這邊暗地加緊。陳冰這裏要不要在審問一次?看看她是如何參與進販毒活動的?”公安分局長李垂楠用商議的口氣問道。
“李局,不瞞您說啊,我覺得陳冰就算是和林國棟有交集,那也是正常的商業往來。應該不會涉及到毒品犯罪。原因也很簡單,就是陳建國和他那幫弟兄,都不想讓陳冰陷入進來。畢竟這個企業還需要大量正常的商業活動作為掩護。這些工作陳冰來做最好。但是,後來陳冰在她父親不知情的情況下,也開始了毒品銷售。這個過程要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