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看守所轉到Y市的監獄了,重刑犯,31號。
隔壁關了個女人,唱京劇,味兒還很正,每日都在唱,唱郎心似鐵太匆匆,唱金玉奴,棒打薄情郎。
梁喬笙想,她肯定也是因為男人才進了這暗無天日之地。
女人,果然都是感性動物。甘願為自己所愛奉獻上一切,即使是自由,即使是生命。
“31號,31號……”
有人叫她,她迷糊地睜眼。
她看到了榮久簫,她終於看到了他。
可是他一開口,卻是讓她哭笑不得。是的,哭笑不得。
她隻能輕聲說了一句:“有的人不僅眼瞎,心也瞎。”
她想,她放過他了,她放他自由了。
不管這件事有沒有轉圜的餘地,也不管榮久簫有什麼謀劃,或者說這些是她的期望。就算是她的期望,她也不準備再接受了。
她和榮久簫,從此,再也沒有交集了。她要向前走了,再也不回頭了。因為太疼了,這條路走得太疼了。
她不要再愛榮久簫了,永遠也不要再愛了!
……
梁喬笙看著香噴噴才出爐的蛋撻,眼睛笑成了月亮彎。
“好香啊,我們的梁大廚今天又做了什麼?”陸遠喬進門,脫掉大衣掛在了玄關的衣架上。
“爸爸。”一個小肉團子光著腳一顛一顛衝進陸遠喬的懷裏。
“哎喲,我們的小團子真能幹,爸爸也親個。”陸遠喬抱起粉嫩可愛的小團子,高興不已。
梁喬笙無奈地搖搖頭:“小團子今天念了你一天。”
“是嗎?我看小團子念的不是我,是我口袋裏的糖果吧。”陸遠喬調侃著說道。
梁喬笙將小團子抱回手上:“你就是溺愛,他那麼小怎麼能吃糖?來,乖,自己去玩玩具。”
小團子很聽話,一雙烏黑的眼睛圓溜溜地看著梁喬笙,配上他新剪的西瓜頭,說不出的可愛。他親了親梁喬笙,便又跑回自己的房間。
電視上說,好孩子都要孝順,他聽媽媽的話就算孝順了吧。
梁喬笙給陸遠喬倒了杯水,端到他手上的時候,才發現有些異常。
“你這臉怎麼腫了?跟人打架了?”梁喬笙有些不可置信。
陸遠喬頓了頓,隨即笑道:“怎麼可能,我像是會打架的人嗎?”
梁喬笙輕笑一聲:“陸遠喬,你知道嗎?每當你想隱瞞什麼的時候,眼睛就會變得很好看,表情也誇張得不得了。”
“呀,都被你看穿了啊!”陸遠喬聳聳肩,有些無奈。
“那麼你真的是被人打了?誰舍得打你這張臉啊,真是暴殄天物!”梁喬笙做可惜狀地搖搖頭。
陸遠喬歎了口氣:“你說是誰啊!”
梁喬笙眨了眨眼:“又是他啊,看來他真的跟你杠上了。”
陸遠喬喝了口水:“這都兩年了,天天來找我,要不是我了解他,我都懷疑他愛上我了,天天追我追得這麼緊。”
“哈哈哈……”這句話把梁喬笙逗笑了。
陸遠喬看著梁喬笙燦爛的笑容,借由喝水掩住自己複雜的神情。
她現在應該是幸福的吧,因為天天都笑!
三年,這三年發生了很多事情。
顧家垮台了,顧豪自殺,顧西貝徹底被顧家拋棄……
榮氏HKK的掌舵人正式換成了榮久簫,榮向南的謀殺案也塵埃落定。
這期間,榮母也進了精神療養院。經專家鑒定為完全限製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暫免於刑罰,民事責任由其監護人承擔。誰都不知道榮母為何突然就患了精神病。
榮久簫,單身卻有妻。聽說他的妻子失蹤了,又有人說他的妻子是卷入了內鬥不幸殞命了。可是,榮久簫卻堅持找他的妻子,幾近瘋狂。
可是這些,都跟梁喬笙沒有關係了。因為她已經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小團子。
電視裏的財經新聞又播到了榮氏HKK,哦,不對,現在不叫榮氏了。因為榮氏所有股份都被榮久簫轉到了一個名叫梁喬笙的女人的名下,現在應該叫梁氏了。
梁氏HKK敲響了納斯達克的鍾,敲鍾的人鳳眸幽深,眉宇堅毅,臉頰有些消瘦,冷峻的氣質讓在場的人都著了迷。
陸遠喬看著梁喬笙每天都必看的財經新聞,眼裏有了一些疑惑。
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每天看著同一個人的消息,知道他的一切信息,也知道他在瘋狂地尋找你,可是你卻從不出現。
梁喬笙就是這樣。
陸遠喬有點不懂了。不是應該徹底隔絕那人的消息才對嗎?
電視上,大批新聞媒體采訪榮久簫,榮久簫看著鏡頭,本來冷凝的表情此刻卻柔和深情:“我想對我的妻子說,我很想你,我在等你回家。”